郎君千岁+番外(157)
但如今她已经是皇後之尊,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卢家只剩下她一个女儿,难不成为了一个没有宠爱的低微采女,而去为难她不成。
清平走了进来,低声道:“娘娘,清露宫的那位去了。”
桐妃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拈起一小块的桂花糕,指尖上新染的丹蔻娇艳,容光焕发,比起从前更多了几分风姿韵味。
“怕是风雨将来了。”庄采女死了,下一个就是她了,她们这位後宫之主,可不是个好拿捏的。
碧秀闻言,与清平对视一眼,目带担忧道:“这样一来,娘娘岂不是会有麻烦了?”
“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不必怕她什麽。”桐妃说完,复又低下头去,搂着怀里的孩子,哄着他一遍遍的教他说爹爹。
“喊爹爹,爹爹……”
清平在旁看着,娘娘一早就吩咐过她们,一定要教会小殿下先叫父亲。
皇族的孩子,从尚在襁褓之中,牙牙学语便开始有人为他步步筹谋中,用来讨好这天下之主。
这一年的深秋,红叶落了满山,枯草结了寒霜,又是山果香熟。
与此同时,庄采女悄无声息的死了,宛如一片叶子落入湖中,没引起多大的水花,反而被陛下嫌弃碍眼,催促快快的发丧葬了。
曾经的枕边人,也不过是这後宫里的过眼云烟。
大抵是因为皇後的缘故,卢家对此什麽都没说,任由女儿顶着采女的名号下葬。
繁缕知晓其中蹊跷,上一次督主让她查看的玉露丸,必然是和庄采女的死有干系。
皇後不能动,左淩轩顾忌着母族,分明应该就是他的倚靠,可是却要处处防备,他心中苦楚,又无处可说。
卢皇後很得陛下敬重,这是宫里人人皆知的,桐妃反倒如销声匿迹了一般,缩在翠羽宫只知哄弄孩子。
繁缕听说的时候,莫名的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庄采女的时候。
那时节,她还是庄嫔娘娘,宫里妃嫔的第一人,连如今炙手可热的桐妃娘娘,见面都要先敬她三分。
身後有太後娘娘的维护,宫婢的簇拥环绕,比当初的摄政王妃还要傲气,她当时还在腹诽过,庄采女的姿色尚不及摄政王妃的三分美艳。
而今想来,她其实已经记不大清楚耿氏废妃的容貌,只还记得,那惊鸿一瞥,在她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可是很快,那个美丽的女子就死了,而今,庄采女也死了,由她曾经搅起的风波也消失无踪。
人的际遇真是说不清,这波折起伏将桔梗的命都折了进去,庄采女简直就是和女医馆犯冲。
殷斯与卫衣常常见面,他也会来西厂略坐了坐,殷斯跟在摄政王妃身边许多年,对於这其中的事情,自然了解的要比卫衣多。
禄公公自从郎奴事件後,对卫衣的防备越发加深,行动也谨慎了许多,决不让卫衣捉到丝毫的把柄。
不巧得很,卫衣才与殷斯出来,他走在前面,就与禄公公狭路相逢,禄公公一反常态的与寒暄道:“卫督主,多日不见了,忙得很呀。”
“怎比得上禄总管日理万机的。”卫衣也摆手客气道。
禄公公看着他,心境异常的平和,福公公那家夥总告诉他,这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何必再去掺和。
可他不这麽想,没有什麽是属於年轻或者不年轻的,他在这宫闱混沌几十年,总不能连一个狼崽子都斗不过。
卫衣在他眼里,顶多是一个才长了牙的狼崽子,纵然曾经受他的要挟,那也不过是因为当初他没有把卫衣放在眼里,不甚轻敌罢了。
福公公同他说:“卫衣此人轻易招惹不得,你当初任人挑唆,去对付了他,怕是要被他记恨一辈子。
现下不仅对付不了他,还要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就是一条狼狗,当初没能除掉,如今更是动不得,你呀,倒不如好好的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但禄公公不这般想,他凭什麽斗不过这个家夥,再韬光养晦下去,他唯一的下场,就是去帝陵养老去了。
他不信福公公的话,但有一点却说的麽没错,就是不能再这麽任由卫衣牵着鼻子走了。
“杂家还有事,就不与卫督主多聊了。”禄公公想着,转瞬对他也笑嗬嗬的。
卫衣微笑颔首道:“禄公公慢走。”
禄公公转身带人离开,他知道,不能急於一时,这个时机就快来临了,看见卫衣也只当见他最後一面,心情愉悦。
殷斯走过来恰巧看见禄公公离开,他走到卫衣身边,问道:“方才那是什麽人?”
卫衣挑了挑眉,道:“是太後娘娘送到陛下身边的禄公公,这位可算是比陛下面前的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