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夫妻科举养家日常(293)
这次怎么会落榜呢?
尤其是徐夫子还特意教导了他两三个月, 按照他以往的水平,也不应该啊?
闻北哲落榜, 连个名次都没有, 闻渊心里确实是有些失望。毕竟他是他看着长大的, 也悉心教导过不少回,一直以来他的用功他都看在眼里, 从来都是对他寄予厚望。
只是这孩子似乎从北轩回府以后便变了,变得心思重了许多, 不像从前那样专心学业了。
他会落榜,恐怕怪不得徐夫子。
毕竟他最近也考过闻北哲学问, 较之以往, 确实长进了不少。
面对徐夫子的请罪,闻渊笑道, “徐夫子说笑了,您是我国公府的大恩人才是,何罪之有?”
徐夫子严肃道,“老朽自诩科考教学从无败绩,从未有过参考落榜的学生, 今日闻北哲落榜, 令国公府蒙羞,我也有罪过。”
徐夫子若是早知道今日, 绝不会心软让闻北哲参加,毕竟参加下一次的春闱也是一样的。
闻渊此时哪会怪罪徐夫子, 反而怀着笑宽慰他道,“徐夫子严重了,北哲想必愚笨松散些,因而落榜。北轩他可是中了会元,这可是您的功劳啊!”
徐夫子半举着手弓着腰推拒道,“镇国公谬赞了,说来惭愧,闻世子童试前,基本功原本就很扎实,我也确实传授了不少解题破题思路。但他在童试后,脑袋便有如神助,学识渊博不说,思路灵活清晰,有时候我都跟不上他。世子能中会元,委实不是我的功劳,全在他自己。”
“可以说,童试以后,我便几乎没什么能教他的了,反而是他解答了我的不少疑惑。在世子面前,老朽常自愧不如。”
徐夫子说完,空气中落针可闻,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不太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徐夫子乃当朝第一夫子,论学识,若说他是第二,便没有人能称第一的。
他刚刚,居然说在闻世子面前自愧不如?
闻世子有这么厉害吗,怎么他们认识的不是这样的,莫不是他以前在藏拙?
徐夫子也很难解释闻世子的学识为何能突飞猛进,他只知道在他有一次拦着他、不让他外出几天的时候,闻世子便首次显露了惊人的学识和远超于常人的见解。
而后,他便学得更认真努力,每次答题都更加尽善尽美,似乎是想让他放心,即使春闱在即,他外出几天也没什么影响。
徐夫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生。
他一边惊讶,一边又很有兴趣同闻世子相处,希望能跟他谈经论史,加之春闱前不想给闻世子惹麻烦,因而这番话愣是拖到了今天才说出来。
“老朽今日是来请辞的,待会我便再去见一见闻世子,明日便不来府上了。”
徐夫子想着,闻北哲落榜,便参加不了殿试,不再需要他教授。而闻世子,已然可以自己应付了。
他说完这话,闻北城和闻北坤面色变了几变。
*
春闱后的殿试如约而至。
这日,裴秋生穿着整齐,在宫门口同众人聚齐后,跟随着宫人进了皇宫。
皇宫的巍峨庄严令他肃然起敬,有了先前救火之举,加上自身才学,纵然今日十拿九稳,他手心仍是濡湿了一些。
他只能是状元,也必须是。
成败就在此一举。
姜月这日早早地就占了个视野好的阁楼雅间,等着殿试结果。
《琵琶记·新进士宴杏园》中说:“每年状元及第,赴琼林宴,游街三日。”
姜月还从未见过。
裴秋生穿着红袍,同榜眼、探花三人正门出宫,而后跨马随着指引去游街。
姜月在阁楼上远远地便见到一众男子骑马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绑着红花的不是裴秋生又是谁?
游街时,所有新科进士都会参与。状元走在最前面,榜眼和探花紧随其后,而后才是进士。
裴秋生在最前面,那便是状元。
她眼角有些酸涩,只觉得眼前的风景似乎笼罩着雾气,回忆着这半年来他起早贪黑勤耕苦读,除了陪她外几乎无一日停歇,他让她等他,说考了状元就能只娶她一人——他真的考上了。
这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难事,他真的做到了。
街上人头攒动,欢乐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人们纷纷伸着脖子往前看,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等见到为首那位生得如芝兰玉树、朗月星辰般的郎君,不少女子都红了面。
街上先是爆发了潮水般的掌声,为状元、榜眼、探花,为所有的新科进士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