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发妻(162)
男人结实健壮的体魄与他阴柔清秀的脸庞格格不入,如此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何平安心里猜不出来,却知道自己今夜不会好过,她想稳住呼吸,可偏偏控制不住。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陆流莺已经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你叫何平安对不对?”
他放缓了声音,温柔得不像是一个男人,若是单看他的脸,便是一个女人。
何平安猛然想起了初一那夜,在船上的几幕。
“小平安是我见过的,待我最好的女孩。”
小小的船舱里,饮尽一壶酒的少女看迷了眼,她紧紧抱着船舱里的女人,眼泪打湿了他的颈项,嘴里呜咽,问他怎么才来这里接她。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欺负,虽是萍水相逢,不过我都记在了心上。”
船舱里,陆流莺认真地看着她,嗅到了她身上的酒气,透过松散的领口,瞥见了她身上男人留下的痕迹。
“我萍踪浪迹,虽是侯府血脉,自小却受人欺凌。生母死的早,不知身份,不过父亲为我取这样的名字,想来她多少上不得台面。”
满身酒气的少女贴近他的脸,说尽一肚子的委屈。
“可恨你生来是个女人,我却是个男人。”
陆流莺掐着她的腰身,擦她眼角的泪,四目相对,她却笑嘻嘻地捧着他的脸,从身上取出一对用帕子包好的金耳坠子,眼巴巴地要送给他。
“你若是因为钱财而委身他人,我不会嫌弃你。”
南馆里的阁子里,胸膛裸.露的男人将她压在身下,指尖探到了她的心口位置。
“我做你的夫君,如何?”
第78章 七十八章
何平安一声不吭, 那阁子里只有陆流莺的喃喃自语。
天明之后南馆里的教习先生叩响门扉。
屋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未几,朱红的隔扇悄然开了一条缝。
内里光线阴暗, 立在门后的男人青丝未绾,流泻如瀑, 他穿着一身云纱霜白春衫, 眉眼间冷淡极了。
“去请个大夫来。”
教习先生不多嘴, 闻言便先退下。
南馆的清晨分外安静,陆流莺开了半扇窗,居高临下,但见墙外行人往来,红尘嚣嚣,更远处则是淡薄如纱的晨雾。
他抬手扎起头发,后脖颈上的抓痕便露了出来, 听见床榻上有女孩的闷哼,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
大夫很快便到了南馆,原还以为是要给哪个小倌看病, 等到了三楼, 见四下铺设的华贵, 便知道不是一般人。
他到了床榻边上,低着头不敢多瞧。
一截雪白的腕子伸出来, 大夫伸手仔细把脉。
良久, 他道:“这位姑娘是喜脉……”
“几个月了?”
大夫一愣, 往后退了一步,道:“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陆流莺撩开帐子, 冷冷盯着他问:“你确定?”
“小人……确、确定。”
“鸣玉,再找几个大夫来!”
候在一旁的教习先生连忙把这老大夫领出去, 给了诊金后,匆匆出门。
话休絮烦,只说这日上午,一连有五个大夫造访,而南馆里的众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三楼的贵人生了病。
秋银跑到二楼朝上探头,心里最为担忧。
那贵人平日看不出什么喜好,教习先生对他更是毕恭毕敬,就连自己也不敢有过多亲近,昨夜里他把自己的女客带走,今早上就是如此阵仗,只怕……
秋银低着头,心里不安。
过了片刻,到晌午,一众小倌们照旧去上课,秋银心不在焉,频频拨错了弦,惹得鸣玉侧目。
他一板子拍下来,秋银眼里都是泪。
“还真是个水做的人,怎么就生成了个男儿身?”鸣玉嘲讽道,“咱们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这会儿不好好学,等你岁数大了,学成了也不中用,快收去杂念,专心练习!”
秋银怀抱着琵琶,抹了把泪,解释道:“我今早听说贵人身体不适,心里实在担忧,适才如此,请先生见谅。”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鸣玉道。
“我先前的那位女恩客,不知是否还在贵人身边?”
鸣玉看着眼前的小倌,笑了笑道:“这也不是你该担心的。”
秋银咬着唇,轻轻叹了口气。
鸣玉教完今日的课,去厨房里煎药,三楼静悄悄的,他正要叩门,那门却从里开了。
陆流莺穿着身暗沉沉的衣裳,嗅到苦涩的药香,一双秀气的瑞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大夫说她生育艰难,这一胎若堕了,日后怕是终身不育。我回京后,这一年里你就留在这里,仔细看顾她,人若是逃了,又或是被人拐了,别怪我不念主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