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春(95)
等了片刻,就见李福安端着一个托盘上来,里面装着几样东西。
隔得有些远,她没看清是什么,直到李福安端着托盘来到她们面前,将东西一一给她们,她才看清楚。
李福安给那两位官员家的小姐给的是两瓶西域进贡的桂花精油,给柔妃给的是一柄金镶玉的玉如意,那三人笑着同晏温谢了恩。
沈若怜又看向孙婧初,见李福安给她的除了一盒胭脂以外,还多给了她一柄玉骨折扇。
她撇了撇嘴,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夏了,晏温这赏赐还真是贴心,然后她就看见李福安将一串迦南念珠递到了自己跟前,笑着同她道:
“公主,殿下有赏。”
沈若怜:“……”
怎么旁人的又是精油又是胭脂,到了她这就成了一串念珠?样子还这么笨重古板?是想让她干脆出家去算了么?还是又要让她清清心……
她鼓了鼓嘴,有几分不情愿地从李福安手中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手底下掐着那串念珠,脸上有些发烫,总觉得一旁孙婧初看过来的视线都带了几分嘲笑。
偏偏她感觉他此刻在看着她,她又不敢拒绝赏赐,也不敢抬头用眼神质问他。
真的要被这什么破念珠烦死了!
得了这串念珠之后,沈若怜什么心思都没了,听他们说什么都觉得烦,又煎熬地听他们说了会儿话,才终于熬到了午宴的时候。
趁着宫人上菜的间隙,沈若怜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到她,她悄悄窜到了裴词安的桌旁,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诶诶。”
裴词安正同旁边之人说着话,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一转身就看见沈若怜有些郁闷的小脸,他一怔,忽然笑了起来,低声同她道:
“公主怎么过来了?可是觉得无聊了?”
沈若怜点点头,觉得还是裴词安懂她,可惜今日白玥薇没来,不然他们三个还能一起说说话。
她想了想,问他,“听说今夜有个南方来的戏班子要在百花楼唱戏?我们去听怎么样?”
裴词安看了眼一旁的同僚,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问沈若怜:“公主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小白白呗。”
裴词安听她这么叫白玥薇,忽然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同她道:“百花楼人多且杂,公主——”
话说到一半,他对上沈若怜嗔瞪过来的威胁的眼神,笑了一下改口,“那我们晚上叫上白小姐,再带几个护卫去瞧瞧,不过公主得先答应我,到时候带上帷帽。”
沈若怜一听裴词安这话,生怕他再反悔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一想到晚上就能出去玩了,沈若怜忽然觉得这宴席也没那么难熬了。
心里滋滋地想着晚上的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末了,还不忘对看过来的裴词安扯出一个大大笑容来。
她这一笑,又觉得上面位置立刻有一道视线压了过来,不过沈若怜没当回事,已经习惯他那种时不时充满压迫性的眼神了。
她拿起筷子,看着一桌美味菜肴,自顾吃了起来。
待到宴席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殿中气氛也活跃了不少,众人都开始离席给旁人敬酒交谈,晏泠在这时候也凑了过来。
“我说皇妹啊,你泠哥哥可是好些时候没见你了——”
话音未落,晏泠上下扫了她一眼,蹙眉颇为嫌弃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可是宫外的日子太舒坦了,瞧把你吃得珠圆玉润的。”
沈若怜:“……”
这人这么多年都是这毛病,狗嘴里从来没吐出过好话来。
沈若怜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再理他,将眼神挪向了别处。
然而这一瞥眼,不自觉又看到了晏温的方向,她在看到他和他身旁之人时,愣了一下。
晏泠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晏温正站在大殿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似是在醒酒。
而在晏温身旁,楚家新任家主,从前楚老的大儿子楚衡,正带着一个同嘉宁差不多年龄的小姑娘在同晏温说着什么。
那小姑娘看样子应当是楚衡的女儿,楚衡对晏温说了句什么,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晏温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她,神色温柔地同她说了句什么。
然后那姑娘就红了脸,低下头去,低低回应了一句。
沈若怜只看了一眼就转回了视线,夹了一筷子豌豆黄放进口中,用舌尖碾碎,口腔里霎时被甜腻的味道占领。
倒是一旁的晏泠,看了一会儿,轻轻啧了一声,凑到沈若怜耳旁,贱兮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