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96)
卞如玉盯着她的两瓣唇,先开口:“若觉得不合适,可以直说。”
“你我既结盟约,便不必再客气来,客套去,虚与委蛇。”卞如玉语气平缓,唯独“结盟”二字轻快带过,“以后实话实说,本王不会生气,更不会责罚你。”
“那奴婢就直说了,”魏婉吸一口气,“珊瑚不实用。”
“送礼物应该送她们能用得上的东西,最好能解燃眉之急。这珊瑚就是个摆件,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哪有闲心装饰啊。”
再说,这东西华丽贵重且不能改,黑市都不收。
后半句魏婉仅在心里嘀咕,万万不会讲出口。
卞如玉心道:那自己送的栀子也不实用,怪不得她全收在箱子里,不曾摆出来。
“那你觉着送什么好呢?”这一刻,卞如玉虚心求教。
魏婉思忖片刻,眼睛一亮:“奴婢知道了!”
卞如玉看她一双狐狸眼转来转去,越看越喜欢,待她再一说话,他禁不住咧嘴眯眼,轻笑出声:“知道什么?”
“殿下,您这里有没有药?”
卞如玉闻言一笑:“就本王这身子,别的不多,多的便是药。”
魏婉赶紧恭维:“殿下身子好着呢,长命百岁。”
卞如玉耳顺,长命百岁,也愿与你长——
他似踏绵云,柔软温暖,却忽地踩中云里暗刺,疼了一下,戛然而止。
卞如玉酸涩默念:阿婉,也愿你能长命百岁。
魏婉的注意力早转移到朋友身上,侧身背着卞如玉,认认真真思考:“刘婆身子不好,最好给她带点养生的。”
“送人参?”库房里长条檀木盒里大多储存人参,卞如玉拿起最近一盒,就手打开,却发现里面的人参放太多年,尾须受潮生霉。
没事,本来这根成色就很一般,还有几千根,慢慢挑。
卞如玉正要让魏婉推他去人参多的西屋,魏婉却先摆手:“不要这种一根根的。刘婆这人舍不得,你要直接送她一根,她会一直攒着,百年后这人参都还在,没吃,就存在那里。”
卞如玉抿唇:“明白了。”手上放回人参,眼睛却一直凝睇着她,“本王有一味回春丸——”
他本打算简略说明,但瞧着魏婉星星亮的狐狸眼,不知不觉啰嗦起来,甚至破天荒的,带了几分炫耀:“是天下第一圣手黄太医的方子,由人参、雪莲、灵芝等二十九味灵药炼制……”魏婉眼睛越亮,他说得越多,腰背也渐渐挺直,“……养心补气,消病延命。”
“好!”魏婉开心,“那要多谢殿下。”
卞如玉笑得比魏婉还开心。
“然后还要一些冻疮药。”这是送给陈姐的,每年冬天陈姐都发冻疮,因反复碰水不愈合,既疼又痒,晚上睡不了一个好觉。
“好。”卞如玉嘴上应声,心里却想魏婉冬天会不会生冻疮?
到时候他多留心。
卞如玉蹙着眉去看魏婉耳根,继而瞟手,一双柔荑纤长白皙,他很想牵住。
卞如玉两掌紧贴扶手,暗中克制,语气因隐忍亦沉三分:“药都在西屋。”
魏婉点头,将轮椅调个头往西推,途经一面墙披帛墙,顶天立地层层衣架,千余披帛按颜色排序悬挂,乍望像是谁剪了一片彩虹贴在墙上。
卞如玉看披帛,又看魏婉,魏婉便知道不提一嘴过不去了:“殿下上回赏给奴婢的披帛,是从这里拿的吗?”
“是。这些都是母后留下来的。”
卞如玉很想同她多说一些,魏婉却吓得心一紧,立闭朱唇。
卞如玉不察:“那边那些首饰也是。母后穿戴多,这些不用的就放到这来了。”他抬手,“推本王过去。”
魏婉依命把他推到墙边一排箱子前。卞如玉竟耐心地挨个打开沉香木箱,里面女人首饰堆积如山,金玉点翠,琳琅满目。
“你瞧瞧,有什么喜欢的?”卞如玉心想这些应该比金栀子实用。
魏婉哪里敢要,正要婉拒,却于万千首饰中瞥见一只扳指——通体纯金,没有嵌宝,个头不大,混在一众奢宝里极不起眼,要不是因为版式刻骨铭心,魏婉绝对会忽视。
那是只昴日星官的扳指,和蔺昭那只材质不同,造型却无二致。
魏婉似不经意拣出扳指,细看真的一模一样。
她心越沉越厉害,还有些慌,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个好有意思,雕得像只公鸡。”
魏婉一手捏着,一手摸了摸鸡冠:“还挺雄壮威武的。”
卞如玉的笑容很快僵滞在脸上,眸色晦暗。
她不识得,这是一只特别的公鸡,实际应该六尺七寸,乃毗蓝婆菩萨之子,司晨啼晓的光明宫主人,昴日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