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141)
“第三格。”
魏婉转身要去拿, 卞如玉却倏地抓住她胳膊。魏婉低头,看向卞如玉的手,卞如玉也看了一眼,知道该放手却舍不得放,垂下眼帘道:“等等。”
他的里衣里竟也有袖袋,摸出一枚袖珍钥匙交到魏婉掌中,而后屈起她的五指。魏婉再与卞如玉对视一眼,去到矮柜拉开第三层抽屉,里面竟还有一层锁,魏婉用钥匙打开,屉里扳指、书信、印章……七七八八,许多东西。
魏婉正准备回头问,就听卞如玉解释:“只有扳指同淮西有关。”
得,不用问了,魏婉取出昴星扳指重锁好,径直返回。
她三指拈着扳指打量,还拿去烛台下照:“你确定这枚扳指是游在云的?”
卞如玉又重新认真想了想,肯定道:“是。”
“他们每任家主都是这种金扳指吗?”
“材质倒不一定,史载金银玉石皆有。”
魏婉没再做声,反而放下扳指,去拣桌上补齐的宗卷看,卞如玉不仅不遮掩,反而殷勤帮翻。魏婉看了一会,该问的话宗卷上都有,游在云是最后一任家主,他无儿无女,没有继任。
卞如玉随她又阅览了一遍,思忖的事却与魏婉不同:游在云若真宠妾灭妻,那为何母后无出,他便也无出呢?
魏婉眉头深锁,游在云的弟弟游水流倒是有三儿两女,但九族伏诛。游水流和他的妻儿尸首都从淮西运回京师,沿路示众,千万人眼皮子底下确认过,不大可能李代桃僵。
魏婉重新拾起扳指,兀地盯住卞如玉:“这扳指会不会是仿造的?”
四目相对,卞如脑袋不动,只眼珠随魏婉眼珠转动。半晌,她眼皮终抑制不住眨了一下。
卞如玉喉头滑动:“婉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有什么事在瞒他?
魏婉心里其实乱糟糟,她想不通:若说蔺获诛灭游氏,将某一任家主的旧扳指带回给儿子?那顶多就是个玩物啊,要真有淮西旧部,不可能因为一枚扳指就服从蔺昭这个仇人。
且她自己的身份,也是淮西人。
在许多事没想清楚前,魏婉不打算告诉卞如玉:“没啊,我就是对家乡的一些旧事好奇。”
这么一说,卞如玉不敢再吭声了。他目光在魏婉脸上流连,心头默念:婉婉。
半晌,他如实回答:“你说的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淮西人私下仿造昴星扳指是叛族的大罪,何况战乱平定后,由上至下皆对游氏讳莫如深,谁没事找事去造这个?给自己惹麻烦。”
魏婉沉默须臾,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接着便将昴星扳指塞回卞如玉掌中,卞如玉旋即将她手扣留——但晓得她只允许自己勾两根指头,所以他只用小指勾住魏婉小指,拇指与她拇指相抵。
魏婉垂眼去瞅,这么勾着她还好,但卞如玉却明显别手,会扭得不舒服吧?
卞如玉直到此时,才稍微泛起了笑意,很舒服,能和她这样扣手,他心里宁静许多。
卞如玉凝视魏婉的双眸中渐渐漾起温柔,却和从前演的张扬浓烈不同,暖和又深沉。
*
相府。
公孙明方从外面回来,穿越庭院回房,却见蔺昭坐在石桌边,一只胳膊搁在桌上。
公孙施礼,继续前行,蔺昭却淡淡喊住:“公孙。”
公孙眸中一瞬错愕:主公竟是在等自己?
但下一刹他就淡定坦然,眸子重黑如死水——该来的总会来。
他在蔺昭对面坐下。
蔺昭笑问:“最近都在做什么?”
公孙回禀:“西营。下个月能转东营。”
京畿两大营过不了多久就能准备好,只待一声令下,蔺昭是知情的,颔首道:“辛苦了,但不可太频繁,免得惹眼。”
公孙不急不慢:“主公且请放心,属下六、七日才去一回,皆是夜间,首尾干净,都确认过。”
蔺昭故作惊讶:“那你白日——”
公孙不动声色,主公不就是想问这么:“我想找魏婉还钱,但不知道她哪天出府,只能去撞大运。”
答案出乎蔺昭意料,他怔了怔,没想到魏婉两字,比公孙叛主还起波澜。蔺昭面上不自觉浮起笑意:“还钱?”
公孙便将那日客栈借钱的事告知蔺昭。
蔺昭笑道:“下回我见着婉婉,帮你还了。”
桌下,公孙缓缓掏出钱袋,却见蔺昭始终未摊掌,没有要他钱的意思。
公孙攥着钱袋,收回袖中。其实他前些日子撞见了魏婉,但她那时和司马立清、卞如玉在一起,那几人竟汇在一间道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