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欺瞒+番外(149)
她才不怕明早上董夫人的敲打,青娥触到他肋下跳动的脉搏,对他恳求,“我要这个。”
冯俊成自诩意志坚定,在她面前早就溃不成军,沉沉问她,“怎么给你?”
“少爷想想办法。”青娥勾着他脖颈往后倒,双双跌进了掸得蓬松的被褥。
后夜里青娥没有饮酒却有些醉了,眼下泛着红,昏昏沉沉扭脸撞进个“铜墙铁壁”,蹭乱了额前发,冯俊成还没睡,支着胳膊侧躺,借月拨开她汗湿的碎发,轻轻点点她鼻尖,又点点她的梨涡。
轻笑了笑,挨着她躺下。
翌日早,他动身浙江,睡梦里的青娥被窸窣穿衣的动静吵醒,坐起身掀帘急着找他,见他穿戴整洁站在锦屏下洗漱,红燕递过巾子,见青娥拉开床帏,避开眼去。
青娥朝他伸手,笑着与他威胁,“五天,就五天,你去五天不回来,我可就不等你了。”
冯俊成走过去握着她手,十指自然交握,答应她尽快。
茹茹被施妈妈叫醒,从耳房里跑出来,要闯青娥床帐,被冯俊成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对着肉乎乎的小脸蛋香了又香,香得茹茹缩脖子直笑。
“我也香香大老爷。”茹茹小手捧着冯俊成的脸,撅起嘴巴亲一亲,冯俊成紧闭着一只眼,拿脸凑过去,都像是用尽力气似的。
“好了,我去老祖宗和爹娘院里请个安这就走了。”
“等等,送你到门口。”青娥床头床尾地翻出衣裳,急着下床送他。
二人在凤来阁垂花门内交接了怀里热乎乎刚睡醒的小姑娘,捂着她的眼睛吻别。
这一走头两日倒没什么,茹茹白日里和益哥儿在老祖宗院里玩耍,青娥在董夫人处问了安就上冯知玉那儿坐坐。
也说不上为何,就是觉得冯知玉亲切,分明二人做到一处也不大说话,只是喝喝茶,跟婆子学学针黹。非要说个原因,大约是冯知玉看她的眼神最真,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也没有掩饰嫌恶的假笑。
这日青娥给茹茹做一件小兜兜,冯知玉也动手试着做一件。
“二小姐这件是做给益哥儿的?好像小了点。”
“是做给隆哥儿的。”冯知玉抖抖那块料,“虽说都是庶子,可益儿算得上要什么有什么,隆哥儿却因他娘体弱,一并受黄瑞祥冷落,我待他好,他娘亲才能安心,将养好身体。”
青娥笑了笑,信口道:“做当家人可真累,要帮丈夫纳妾,还要照顾他的妾室和庶子。”
这话换旁人说,多半要觉得是在阴阳怪气,可青娥一来晓得冯知玉看不上黄瑞祥,二来也清楚自己做不成当家人,因此说的十分坦荡。
冯知玉也笑,“所以有时候还是要自私些,给自己减轻负累,你看我总往江宁跑,不就是为了喘口气。”
“这便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到这儿,青娥想起来,“柳小姐还在山上不肯下来?”
“她过去三年里在柳家受的委屈,不是搬出去几天就能消解的。”
青娥叹口气,“不是真做了尼姑就好。”
“她不会的。”冯知玉微歪过头,点了点,“你脖子那儿怎么了?”
青娥伸手去捂,想起靠近锁骨的地方有枚红印子,都过去两天了,又在三伏天里,因此今日她穿了对襟开衫,宽松轻薄,动作时前襟难免滑动。
“小虫子蛰的吧。”
冯知玉却笑,“也不知道小虫子现在飞到哪儿了。”
青娥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冯俊成,不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
“二小姐……”
此时白姨娘从屋外进来,掸掸裙裾,益哥儿追着进来,数着手里从茹茹那儿换来的石头子。
青娥搁下手上针线,与白姨娘见礼,又问茹茹怎么没有一起跟来。
白姨娘道:“我去的时候还问了,没看到茹茹,原是今日裁缝上门,太太派人去老祖宗那儿将她给要去了,正量身长裁新衣裳呢,有逢秋和施妈妈陪着,你放心。”
“那我就不去打搅了,午饭的时候再去接她吧。”
白姨娘点点头,“今天府上好像来了客人,老爷一直在书房会客,你绕着走,别惊动东厢房,老爷谈起事来不喜欢有人打扰,要是心情不好没得还要迁怒你。”
青娥笑笑应下,低头又做起手工活。
见时候差不多,她咬断彩线和冯知玉告辞,白姨娘带着益哥儿在里间,像是午睡了,她就没有进去,迳直带上红燕去接茹茹,
老爷夫人的院子最大,平日请早安都要过两扇垂花门。第一扇门内是个庭院,草木山石,意境深远,也是会客议事的地方,靠近东厢,则是冯老爷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