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承欢(135)
“看脉象,虚弱下沉,应是未食水米之故。”大夫观察江满干裂的嘴唇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她没吃饭吗?”江母怀疑问道。
“你还质疑老夫不成?”老大夫胡子挺了挺不悦道。
“可她明显有伤啊。”江母又道。
“这内伤,并不是导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老大夫摇头道。
“什么,还有内伤?”江母惊了。
“夫人且安心,虽说有内伤,但并未伤及根本,眼下先去给小姐熬些米粥吧。”大夫觉得江母太过吵闹。
“这内伤看着应是受到了重击,老夫一会给小姐开些活血化瘀的药,煎服几日养养便可,老爷放宽心。”大夫又对一旁的江父说道。
“谢过王大夫了,夫人送送王大夫。”江福禄让江母拿了银子,送走大夫。
江父神色凝重的观察着江满,究竟是谁能将他女儿伤成这样,那小公子去哪了?就在他眉头紧锁之际,江母端着熬好的米粥进来。
“老爷,你先回去吧,我给她喂些米粥,一会若是醒了,便去叫你。”江母对江福禄轻声道。
“嗯,她醒了记得叫我。”说着便出了江满的闺房。
“满满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给自己饿成这样啊!”江母拿着勺子,边喂边在旁边小声喊着江满。
几勺米粥下肚后,江满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江母看到后喜出望外,大夫果然没哄骗她,竟然真的是饿的吗。
于是更加卖力的喂着米粥,江满有了知觉后,缓过来许多,便不在想喝了。
江满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她娘后,嘴唇一瘪,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江母见女儿醒了,刚放下的心,又被女儿的眼泪提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有什么事都有爹娘为你做主啊,乖女儿不哭啊!”江母轻轻替女儿擦着眼泪。
听说女儿醒了,江福禄连忙去看了江满,见她神色不佳,想着有些事还是等她好些在问吧!
可是过了好几天,江满还是一副病恹恹的,也不怎么吃东西。江福禄见状打算与江满聊一聊。
四月的天气,阳光正好,空气中都是一种发芽的味道,连门前的柳树都换了新衣。
宽敞的闺房里,黄花梨的雕花架子床,要比寻常姑娘家的床,还宽出不少。是江满十岁以后,江福禄特意为其重新打造的,能睡四个人。
梳妆台上,掐丝胭脂盒,描花首饰盒,象牙梳子,珊瑚,玛瑙,翡翠,一些值钱的不值钱的首饰,一应俱全。虽然江满很少精细的打扮自己,可江母怎会没有打扮女儿的心情,因此她喜不喜欢,姑娘家该有的东西,都是给她备足的。
与其他闺阁女子不同之处,便是这屋子里的西墙了。几乎整个墙面的置物格子,里面只要是江满喜欢的东西,都会存放在此处。比如少见的石头,特殊的弓弩,竹编的动物,好看的话本,只要是感兴趣的,都可以存放在这里。
江家没什么高门大户的亲戚,也无须让女儿太过守礼,所以将好好的闺房弄的跟个仓库一样,江母也无可奈何。
与外面日头不同的,是江满的状态,她木木的,什么事也不想干,躺了几日还是无精打采。
“满满,爹让你出门在外,不是让你去被人欺负的,可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江福禄坐在江满对面的圆桌上。
江满恹恹的看向江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父亲沈青篱被抓走了。
“先把药喝了吧,凉了更不好下咽。”看江满不太想说话的样子,江福禄只能让女儿先将身子养好。
“爹,我不想喝药!”胸口还有被击中的钝痛感,可她想将这痛记下。
“那好,不喝就不喝!”江福禄背着江母,将熬好的汤药,偷偷倒在了看不到的地方。
当晚左思右想睡不着觉的江福禄,手里拿着一块通体透白的玉佩,敲开了江满的房门,父女两彻夜长谈。
三天后,江家开了十多年的肉铺关门了,江父带着江母离开京城,说是去各地游历了,还要去看看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与此同时,七封带有相同内容的信件,也悄悄的寄到了各地的老朋友手里。
就这样刚刚打起精神的江满,在沈青篱丢了之后,父母也不见了踪影,在她还没来得及伤感的时候,家里便三不五时的就有陌生年轻人,拿着江福禄的书信说是前来投靠。
此时江福禄赶着马车,带着江夫人,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看望老朋友。
“把满满一个人就在家中能行吗?我不太放心啊!”江母望着京城的方向犹豫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我不在,孩子才能放开手脚嘛!再说我不是给她找了不少帮手吗?我们留下还能做什么,要给敌人当人质不成?”江福禄打消着江母的顾虑,他也想留下来守着女儿,可他的身份一但暴露,就会给女儿带来麻烦,他们走了,有些人就是想拿他做文章,那也是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