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亭宴,歇指煞+番外(115)
萧清规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暗恼,别扭地拒绝:“本宫并未问你,你不要说话。”
“看来长公主是不喜欢我了。”弦姬犹笑,扭头又问萧翊,“所以王爷才不肯答应阿父收下我么?”
她在永安做了四年的北朔暗探,原是无父无母的孤女,万俟格看重她的能力,收了她为义女。晌午时萧翊见了万俟格,万俟格提议将弦姬送给他做妾,萧翊否决了。
萧翊感觉到萧清规又盯向了他,一时间竟有些坐立难安,只能冷脸呵斥弦姬:“赶紧出去。”
弦姬丝毫不惧怕他似的,有恃无恐地捧着衣服上前,执意给萧清规留下那身水红色的胡服,掀开帐帘前回眸浅笑,她对这兄妹二人的关系分外好奇,只用眼神揶揄,旋即对上冷面的萧清规:“长公主,当真不要我教你穿么?那些绦带我会系得很漂亮的,就像王爷身上的那样。”
萧清规死死盯着萧翊,盯着他衣怀处“漂亮”的绦带,轻笑答道:“不必。”
萧翊已丢了茶盏:“出去!”
弦姬闪身走了,随之而起的竟是萧清规的呵斥声:“你摔什么东西?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被你伤了怎么办?”
萧翊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说这些,语气无奈:“她会些功夫,怎可能站在原地让我砸?”
萧清规又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她会功夫,几时暗通的款曲?”
萧翊眉头直跳:“我跟她总共见不过五面,还多是在永安的贤宾集……”
他话还没说完,正想说“范闳都在”,萧清规已打断道:“是啊,我见过的,她还抚你的胸,那天下了雪。”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萧翊面露不悦,彻底没了耐心:“你还穿不穿衣裳?不穿便拿出去烧了。”
“不穿,你烧好了。”她负气走到床边坐下,险些被那长而重的大氅绊倒,干脆将大氅也扯了下来,丢到地上,“都一并烧了。”
帐内一时僵持,两人各坐一方,萧翊先是故意不看她,觉得帐内极热,热得他发汗,发现她一直坐在那儿不动也不言,他还是没忍住转过了头,看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里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一张巴掌大的脸绷得极为严肃,披散的青丝因刚刚的举动有些凌乱,挂在肩头,他忽然就有些手痒,摸到掌心缠绕的布条,大抵是伤口在缓慢愈合的缘故。
萧翊一把拽过拐杖,挪到她面前后又丢下,俯视着她:“起来,我帮你更衣。”
萧清规不理他。
他便伸手,萧清规下意识躲闪,不愿让他碰自己,萧翊却顺势勾住她的发,撇到身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我不知你都是从哪儿听说的浑话,这也值得你置气?”
萧清规反驳道:“我亲眼看到的,休再诡辩。”
萧翊蹙眉想了半天,总算记起他单独在贤宾集见弦姬那次,叹息道:“多久以前的事了?之前怎么不见你问我?”
“还不许我忘了?”
“许,怎敢不许。”萧翊给她解释,“我当时问她可有什么能证明我是北朔后裔,她便说,北朔的男子出生之时,父母会在胸前留下月形印记,所以她才……”
“可我见你那时摸着她的手腕倒是有些眷恋。”
萧翊的眉头已经拧起:“萧清规,你到底看了多久?偷窥乃小人行径。”
萧清规这才觉得尴尬,瞥他一眼,含糊答道:“与你何干?”
萧翊懒得多说,想她岂会不知,他一颗心都装着她一个女人,怎可能去眷恋弦姬的手,都是她的浮想罢了。大抵是想得久了,自己都当真了。
他又伸手去拽她起来,萧清规不愿,他便用了些力,语气低沉地说道:“休再胡闹,起来,我为你更衣。”
萧清规想着衣裳总是要穿的,暂且放过了他,起身去拿衣袍。萧翊先将外袍为她披上,忽而停住手头的动作,不由地想起她刚刚问自己怎么穿的场面。
萧清规不解地仰头看他,萧翊却抵上了她的额头,低喃道:“我的阿菩当真不会穿么?”
寿眉何尝不是第一次穿,营地也无其他北朔女子,她素来聪明,见过了怎可能不会?
萧清规双颊微红,低头躲开:“你既不愿服侍我更衣就算了,我自己也能琢磨。”
他忽然瞥向她那把放在床边的匕首,改口道:“是了,你只会脱,不会穿。”
“萧、翊,我真想用这把匕首给你一刀。”萧清规恶声说道。
他发出一声轻笑,屈指点了下她的嘴唇,很快移开:“当真是目无尊长,短短片刻叫了几次我的名字?”
萧清规任他帮自己系胸前的绦带,柔声质疑:“你我是同辈,谈何尊长。”
“兄长不是占了个“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