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88)
她在盛京因为梁骋和姜凝芝的事情而颇受打击,来这儿的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想要避开那些流言蜚语对她的恶语中伤。
她带姜姝挽出来的时候就说过,即便是离了他姜家,姜姝挽靠着她母亲的嫁妆和她这个人也能有一桩不差的婚事。
原本她还在担心姜姝挽久走不出因为梁骋而产生的伤心难过当中,可现在看来最应该担心的是环伺在姜姝挽身边的梁钰。
倒也不是说他梁钰不行,若论起来,他的身份尊贵到还要压梁骋一头,梁骋不过是一姨娘所生庶子,可梁钰母亲是大邺的长公主,父亲是开国公,他梁钰不仅年纪轻轻就已经官拜大理寺卿,日后还会袭爵,是大邺的下一任开国公。
这样的家世背景和官职地位,怎么看都是良配。
可…坏就坏在,这梁钰偏就是梁骋的哥哥,这弟弟刚和挽挽解除关系和姜凝芝好上,梁钰要再和挽挽在一处,旁人定会传的不三不四的,甚至难听至极。
姜姝挽已经够苦了,她不能再让她陷入这样的流言之中,梁骋不成,梁钰更是不成,两人真要成事无异于是被推至风口浪尖。
她复又想到今日宴席上来询问姜姝挽的那几位妇人,姜姝挽及笄在即,这会相看人家也不为过,再说了,那远在盛京的姜凝芝都快和梁骋定亲了,她的挽挽不过相看个人家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最重要的是,要让梁钰知道自己的态度,趁着为时未晚,及时让他绝了心思。
温湄念及此,遂招来两个丫鬟,让他们将城内的媒人请来,好问一问昨日在宴席上向她抛出过橄榄枝的人家的情况。
…
姜姝挽回去之后先是沐浴,洗去了一身的酒气,因着今日梁钰贴在她鬓上亲吻,也沾上了些酒气,于是她索性将头发也一并洗了。
初夏的天气,早晚还是有些泛凉,姜姝挽沐浴过后也只能在屋里任梓春自己擦干,她一手支额侧躺在屋内的罗汉床上,手里还捏着梁钰给的书,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梓春擦的很轻,屋里又安安静静的,以至于到了最后她都有些昏昏欲睡。
待头发到了半干的时候,就听梓春在身后轻声问道:
“小姐今日要用发油吗?”
她如梦初醒,下意识的摸了摸鬓发才发现已经快干了,迷蒙的双眼看着梓春还以为在做梦,迷迷糊糊的问:
“还剩些什么味道的?”
她的发油都是从盛京带来的,因着数量不多,到了江陵后平日里也没怎么用过,若是平常她定是摇摇头作罢,可今日不知为何,有些鬼使神差想到了梁钰替自己抚着鬓角的样子。
那会的气氛有些暧昧,空气都有些潮热,二人贴的近,她鼻息之间除了身上的薄荷味道外就只剩两人之间的洇出的汗水味了。
有些咸咸的,不太好闻。
梓春也没想到她今日兴之所至,没有提前准备,这会听她问才匆匆回身去箱笼里面翻找剩下的发油。
时下是夏季,宜用些清淡的味道,茉莉,芙蕖,栀子都是适宜的香味,她略一思索,便点了茉莉。
梓春刚把瓷瓶拿过,她便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看到我换下来的那个荷包了吗?”
梓春略一回想,就能想到,小姐刚回府那会就说想沐浴,匆匆传了热水后就准备更衣了,只是奇怪的是,若是以往小姐换下来的衣物都会置在净室的架子上,连同身上佩戴的首饰也会一并置于此处。
可今日那荷包却怎样都没找到,梓春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最终是在姜姝挽的梳妆台上找到。
东西也不甚稀奇,只是姜姝挽平日里闲暇之时绣的,普普通通,里面塞着园子里栽种的薄荷叶。
这会想起来要找这荷包,也是姜姝往挽突然想到在成王的客房中,梁钰最后好像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他那会讳莫如深,不肯说是什么,只说是‘物归原主’,事后又因为宴席上骆正那事,姜姝挽也就把这茬给忘了,到这会才想起来。
她学着梁钰的样子,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别捏住荷包的两侧,稍一用力就把抽绳从中间撤开。
荷包里面原本塞着碎叶薄荷,气味本就馥郁,这会骤然被打开来,里面的气味一下子就窜入了姜姝挽的鼻息。
薄荷本就提神醒脑,可这会姜姝挽却反而有些迷茫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只因为在一堆碎叶中她看到了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东西。
那是一枚普通的平安扣,比拇指稍微大一圈,被打磨的光滑圆润,这会正静静的躺在她的荷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