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192)
姜姝挽胜负欲上来,一副不愿服输的样子,拿出了在江陵时二人办案的状态来。
由于梁钰白日要去六部上值,只有夜里回来才能同她看一小会,他看得很快,姜姝挽奋起直追,原本约定的两月之期不过一月就已经看完。
直到合上最后一页账册的时候,姜姝挽都不免感慨:
“等下次那李管事再来的时候,我便可以胸有成竹的说我也可以这话了。”
梁钰在身后替她捏肩,伏案一个月,她全身早就酸痛不已,梁钰每日都要替她松松筋骨,这会听见她如此说,他还是不赞同:
“这次你为了李管事一句话就能看一月的账目,那下一次还有周管事,刘管事又来找你说道,你又当如此?”
这问题她倒没想过,当时只想到那么多人在场,若是回绝就代表自己真的不会,索性咬咬牙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将这事做好,可如今就像他说的,一人来激她,她能如此,再多几个人又当如何。
沉默的态度让身后的男人明了,再次落座于她身侧后才说起了整件事的关键之处。
一府中馈,主母的能力固然重要,而最重要的还是主母的御下之道。
若那日不是姜姝挽,换成长公主或是梁钰中的任何一人,李管事都不敢如此造次,用账册来为难她。
姜姝挽上次以退为进,给了那些个管事一种错觉,只要质疑她姜姝挽,也许就能达到为难她的目的,那日后只要管事同她之间产生龃龉,一激之下,姜姝挽或许就会像这次一般,以退为进,这种方法明为赢,实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梁钰不想,也是不愿再看到她还用这样的办法来解决问题,才会在这会指正出来。
她听后皱眉,自小所处的环境使然,让她从小久不争不抢,姜家的大凡小事,她都以姜凝芝为先,就连最近两次同姜凝芝起了摩擦,都是因为梁钰在身边给了她底气才会如此。
“那下次要再遇上,我又该怎样做?夫君不若教教我。”
她红唇翘起的朝他问到,一副撒娇卖乖的模样实在是惹人疼爱,却偏偏还不自知,依旧这样泠泠看着他,空旷已久的男人突然有些心火翻涌,那原本已经到喉头的话突然有些不想再继续说了,难耐的偏头看了眼已经黑尽了的天色,越发笃定要尽快结束当下的谈话。
“已经劳累了一月,今日便不想了。”他嗓音喑哑,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意味。
可姜姝挽不愿,困顿着她的问题一定要想出个所以然来才能睡得着,她朝着他摆手,却在伸手的霎时就被人捉住手腕往怀里带。
“你作何。”她讶然,这里是书房,屋外还有婆子丫鬟在伺候,他这般行为,实在是孟浪。
梁钰却是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抱起,嘴角噙着坏笑:
“夫人都无视为夫一月有余,今日就想我便好,别的夫君替你想便是。”
说完,拦腰横抱着她就往明思堂的主屋走去。
如他所说,这一月来她是真的累到不行,好几次都困顿到趴在书房就睡了,还是梁钰回来发现将她抱回去。
自然,夫妻敦伦之事更是寥寥无几,每次梁钰一脸虔诚的捧着她的俏脸准备缱绻深吻的时候,她嘴里咕哝的都是“夫君,我好困”云云,梁钰心有不忍,遂才屡屡放过。
今日,好不容易待到事毕,自然是不能浪费这春宵良夜。
姜姝挽清楚他心里所想,从那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中就能读出来,成亲日久,有些事情也不言而喻,是以她也不再扭捏,暂时将那些烦心的事抛诸脑后,在他眼前尽情大胆的绽放自己,取悦了他也取悦了自己。
春天的夜晚有些潮湿,院子里树影摇晃间又扑簌簌的下起了细雨,外面是黏腻的春夜,屋内是热潮的情意,梁钰将这一月来无处释放的力气都用在了姜姝挽的身上,就在此情,此景,此夜里。
…
春分过后,气候逐渐变好,每日都是艳阳高照,可整个盛京却隐隐有种无端的压抑在里头。
四月已至,春闱即将放榜,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只待等今年的一个答复,放纵了一月的学子们都陆续收拾起心思。
礼部张贴红榜的小吏在一众人群里被挤的没处下脚,最后还是从京兆府抽调了些官兵后才让这红榜能继续张贴下去。
意料之中,梁骋在榜,为进士出身,至此,梁家一门三杰,只待殿试过后由吏部分配他将要去哪儿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