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141)
方氏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没有落地,依然悬在心口。
国公府替世子娶亲,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梁骋不过庶子,自然不能越过嫡长子去,姜凝芝的亲事还是没有着落。
女儿的婚事再三受到影响,方是也有些急了,长公主离开后,就迫切求告到了老夫人面前:
“娘,长公主方才的话不就是我们二姐儿的婚事又要搁置了?”
老夫人未置可否,也无力做何改变,偏偏姜姝挽这桩亲事来的如此突然,反倒让她有些头疼。
方氏看出来她的顾忌,也不知在酝酿什么,在身前推波助澜的说:“此前从未听大姑娘提起过和那梁家世子有什么纠葛,怎这会长公主就突然上门来求娶了,莫不是…”
“休得胡言!”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就被打断。
“大姐儿行得端,坐得正,通看这么些年在盛京攒下的名声就知道,她断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来,你的那些话最好给我放在肚子里,千万不要说出来。”
方氏憋了一晚的话就这么被老夫人呛了回去,屋子里还有几个婆子在伺候,方氏大娘子的脸面一会就被落了。
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被一个从来不曾在意的人给轻易摘得,姜凝芝的婚事暂时落空,可偏偏姜姝挽就和梁钰定了亲,不知是嫉妒心在作祟,还是被老夫人一顿数落心有不甘,方氏在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难免有些会有些添油加醋的说。
“说的好听是什么世子喜欢她,他们两人在江陵呆了那么久,谁有知道是不是真的,眼下国公府定是紧着他们的婚事先操办,这么一拖不知何时才到我们!”
姜凝芝初听到消息之时,画着蔻丹的十指就快要掐破了掌心,心里是万分的不平。
出口的话都带着浓浓的怨气:“阿娘的意思,明年春闱过后我都不一定能和阿骋哥哥过六礼吗?”
方氏即使再心疼女儿,也不敢去质疑长公主的话,嘴上说了也就过了,只将她紧握的十指分开,耐心的劝慰:“听说是世子的意思,来年春天吏部会安排新的大理寺卿,世子日后是要去六部的,双喜临门的好事,可不都想凑到一处去?”
双喜临门?凭什么!
方氏还说了许多,姜凝芝却只听见这双喜临门四个字,想到年初姜姝挽还落寞的背影,此刻不知是不是在海棠苑内高兴的待嫁呢。
她心里发紧,突然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嫉妒心在不停作祟,她在盛京呆了一年都没等到梁骋的提亲,好不容易挨到姜姝挽及笄了,眼看就能和梁骋过礼了。
却偏偏要为姜姝挽和梁钰的婚事让道。
她捏紧了拳头,看着海棠苑的方向愤愤不平了好久。
第66章
姜姝挽和梁钰的亲事虽已定下, 但两家还是没有过多声张,除了梁家以外,姜家下人都不曾知晓此件事。
讳莫如深的明白人都知道来年春闱过后, 梁钰升任至六部之时,也是两家过礼的时候。
时间已近年末,大理寺堆积的沉苛案件已经被处理了不少, 只有少数的案子涉及极广需要发送至三司进行会省,按照李珺的意思, 在明年去六部之前,梁钰要竭尽所能将手里的案件都处理完毕。
梁钰拿起桌上的卷宗, 有些罕见的皱眉, 后背的伤处虽已及时上药, 但梁雄的十下是真的下了力的, 没有伤及筋骨, 却还是留下了数道青紫的肿胀痕迹, 手上要发送三司的案件俱是陈年往事,很多的证据都需要慢慢找寻, 而他已经许久没有休沐过了, 自上次祠堂罚跪后也听从梁雄夫妇的意思,没在主动去找姜姝挽。
好在大理寺的事务繁琐,他尚且能克制和规避自己内心那股冲动,可后背的疼痛却不断地提醒着他,激发着他,内心压抑已久了那冲动愈来愈盛,在心间蠢蠢欲动。
二人的目下的关系还是世子和姜家大小姐的身份, 与之前没有任何改变,他那长公主的阿娘说, 既然他十年都忍过来了,这不过短短半年想必也不是难事。
过礼之前是不再允许他单独去见姜姝挽了。
他本想置之不理,想寻着机会偷偷去见她,可长公主却是洞悉了一切:“你那夜大放烟火过于引人注目,若是不想她被人说是早就和你暗通款曲的话,就收敛着点,还是说,想让她看看你这会受了伤,让她心疼心疼你?”
能惦记,不能见面,实在是有些折磨。
这本就没什么,忍也就忍了,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姜姝挽三个字偏就要在他心里萦绕不散,那汹涌的思念如同一个破了口的布袋,冲的他满脑子都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