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当时太乱了，我，我没保护好那个坛子，被，被那些山匪打，打碎了……”

她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同时满脸委屈兮兮的表情，讨好示弱的看着萧穆。

但萧穆听到她这话，整个人却像是乍然被惊雷击中，忽然浑身就没了力气。

他松开了掐着月莲脖子的手，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看着他那几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月莲眼底闪过一抹化不开的怨恨，被纳兰清风清晰的看在眼里。

他顿时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你在嫉妒宋沁童？你也配嫉妒宋沁童？”

“月莲，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救你，归根结底，你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如果你不想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如果你想活，那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懂吗？”

他这番话说的难听极了，月莲直接就惨白了一张脸，嘴唇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纳兰清风见状，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浓，他不再看月莲，而是转身去追萧穆。

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萧穆一个人站在外面的亭子里发呆。

他似乎在看天边的云，又似乎在看远方的风，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你，没事吧？”

纳兰清风也不知道萧穆对宋沁童到底是个什么感情，若要说喜欢，可是宋沁童死的时候他又没多伤心的样子，更是亲手火化了她的尸体。

但要说不喜欢，此次北行他什么都不带，却唯独没忘了那笨重的骨灰坛子。

“她果然不肯原谅我。”

萧穆的声音很沙哑，带着浓浓的疲倦与后悔，仔细听似乎还有自责。

“她那样喜欢我，我却逼死了她，她说的没错，我的确后悔了。”

“我想留下她，可终究，我什么都没留下。”

“清风，我是不是很失败？”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是从未展现在外人面前的颓废：“我把她弄丢了。”

“我终究还是……什么都留不住。”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北方多荒漠，宋沁童为了防止小心眼的萧穆因为自己那几句实话实说就找自己麻烦，带着人连夜跑路。

然后夜晚风沙大，她吃了一嘴沙子。

宋沁童一边拿袖子遮着脸，一边生无可恋的在心里骂萧穆该死，在她脏话不重样的骂了几百遍后，才勉强有了点睡意，艰难的睡了过去。

如此日夜不顾的赶路，他们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来到了五皇子鲁王沈屹的地盘。

也是想早点把事办完回到京城，宋沁童歇都没歇一下，直接就登门拜访了。

她深知苏之逸的面子恐怕不够让一位皇子见她，所以直接没说自己是苏之逸的幕僚，而是拿出了三皇子给她的密信。

虽然三皇子这么多年来地位一直尴尬不受宠，但说实话，其实五皇子也没好多少，俩人莫名有种唇亡齿寒的关系。

五皇子鲁王沈屹也是无缘皇位，他的母妃不受宠，地位也不高，他则被认为没什么资质，被早早支到北边来，与缙明帝之间那点微薄的父子之情早没了。

得知三皇子派人来了，沈屹虽然意外，但还是宣了宋沁童进府。

宋沁童进大殿的时候，就听到一道愤怒的男声在骂着什么。

等走的近了她才听清，那男声在说：“你怎么搞的，王妃喜欢甜食你不知道吗？你要是再给夫人送乱七八糟的吃食害王妃不理本王，本王定扒了你的皮！”

“什么？王妃又跑了！？那你还不去找！今天晚上本王要是看不到王妃，本王剁了你的头！”

“抓到了怎么惩罚？你疯了吧，王妃那样弱不禁风的身体你让本王惩罚她？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再乱嚼舌根本王就把你舌头拔了！滚！给本王滚！”

随着这声怒吼，一个貌似是管家的人身形狼狈脚步踉跄的被人从大殿里踹了出来，见到宋沁童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点了点头便扶着头上被踹歪的帽子跑了。

宋沁童：“……”

宋沁童莫名就有些一言难尽，前行的脚步就那么顿住了，尴尬的站在大殿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大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看到宋沁童一愣。

“你就是三皇兄的人？说吧，找本王何事？”

这个动辄就要扒皮剁头拔舌的家伙，果然就是五皇子鲁王沈屹。

看他那满脸暴躁的模样，宋沁童生怕这人一个不爽把自己也剁了，连忙说：“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

宋沁童看着他欲言又止，心说就在大院里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谋反不好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