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三姝+番外(603)
顿时,营帐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少女不紧不慢地捏着『插』在这个伤兵腿上的银针,一言不发。
善礼吞了口口水,小心地问道:“大夫,他 还活着吗?”虽然这个人恶心而又无赖,但是真死了也不好交代啊。
少女抬起头,朝善礼莞尔一笑:“将军放心吧,他还活着,只是被『迷』晕了而已。”她说着,颇有些遗憾地拔掉此人腿上的银针:“有的人要是醒着,我怕我救人就成了杀人了。这样不好。”
既然都知道这样不好,那你脸上的遗憾是为什么啊!?
先前出言调戏过少女的伤兵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待在角落里。这个少女已经深刻地向他们证明了她身为大夫的身份,这个时候,得罪大夫那就是找死啊!
善礼挠了挠后脑勺,笑容有点儿尴尬:“这倒是。大夫,刚刚实在对不住了。”
少女『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仿佛刚刚的雷厉风行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的笑容很具有『迷』『惑』『性』,善礼想了想,觉得先前的那一幕可能只是女大夫太生气了。为了防止她再被人欺负,善礼决定留在军营里,直到她检查结束。
也不知道是因为善礼的虎视眈眈,还是因为这女大夫出手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众伤兵都乖得跟鹌鹑似的。女大夫很快就查完了所有的病人,跟着善礼一齐出了伤兵营帐。
善礼把冬瓜留在了伤兵营帐,冬瓜跟着善礼麾下的伤兵依依不舍地看着善礼离去。
这一幕落在女大夫眼里,大概很是有趣。她一出营帐就对笑道:“您的士卒都随了您。请放心,在诊疗您的士卒时,我下手会轻点的。”
善礼松了一口气:“有劳,有劳。多谢,多谢。”
因为他语气太过真诚,导致女大夫停下脚步,侧首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将军,我不过一介不入流的大夫,还是个女子,您对我何须如此客气。”
她这话立刻让善礼正『色』地摇了摇头:“大夫不要妄自菲薄。巾帼城供十二娘子军祠已是表证,巾帼亦可不让须眉。”
女大夫惊讶地挑了挑眉。
善礼又道:“更何况,我也不止见过你一个女大夫。天下闻名的沐春堂堂主,晏幼清晏女医,你知道吗?”
这女大夫便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落到了眼底,透出如水的温柔来。
“嗯。我是她的亲传弟子,我叫晏惜笙。”
*
自从善礼在伤病营帐替晏惜笙仗义执言之后,伤病营帐里泾渭分明的派系都消失了。因为他们在那天之后终于意识到,晏惜笙乃是沐春堂堂主的亲传弟子,根据晏家的规矩,来四处行医。
晏惜笙的医术,他们就算把脑袋拧下来,也不敢再怀疑半分。
这就导致他们都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晏惜笙“区别对待”,要说她倒也真没治病变成杀人,但是和风细雨地扎针跟凶神恶煞地扎针那感受是很不一样的啊!
善礼麾下的伤兵,哪怕伤了腰骨的,都恨不得把腰挺得比没伤之前还要直。啧啧,看着死对头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是一种多么痛快的感受啊!
这感受是如此痛快,以至于他们在教冬瓜时都更耐心细致了。冬瓜学得认真,进步飞快。他因为时常来照顾伤兵,对晏惜笙不仅十分尊敬,而且还懂得搭把手。晏惜笙便教他人体的『穴』位,让他在用 时,更能一招制敌。
冬瓜转头就把这件好事告诉了善礼,善礼立刻就领了南信来跟晏惜笙学,以更好地完善他们的军阵。
这一来一往,他们就熟识了起来。以至于有一天,善礼返家探亲的时候,晏惜笙竟感到了一丝失落。
她忍不住问冬瓜:“蒋百户什么时候回来呢?”大概是问得有些直白,晏惜笙又补充道:“这『穴』位还是该勤加练习,不然会忘的。”
冬瓜深以为然地点头,但他也歆羡地道:“大概要待一会儿吧。他看阿姐就要看上好一会儿了,而且这一次,据说他的的两个好兄弟来游学了,他总要等送走他们才会回来。”
“游学?”晏惜笙有些愕然的问道。“游学”这两个字可不是普通的意思,这不仅意味着此人学问上佳,而且意味着家中钱财颇丰。少了一样,都配不上称为“游学”。
晏惜笙不知道冬瓜是误用了这个词,还是真的是这个意思。她一直怀疑善礼的身份,此时便问道:“蒋百户的兄弟家大业大么?”
冬瓜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大呀。”说真的,善礼其实没招呼过冬瓜不要说他的身份。但是冬瓜刚开始说没人信,后来又见善礼的样子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他就再也没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