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春腰(190)
谢华莹对雪棠道:“秋日舒爽,不若我们到院内转一转。”
院内站满了士兵,沈离总不至于非要把雪棠困在寝屋内。
雪棠自然是想出去的,可那金链子尚缚在脚踝处,她又如何走得出去?
她不想让谢华莹担忧,便试图找个理由蒙混过去,不过犹豫了片刻,谢华莹已然发现了她脚踝上的链子,循着链子过去,才发现链子的末端缩在床架上。
“沈离这个畜生,他怎能这样待你!”谢华莹怒不可遏,因着太过于气愤,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若是以往雪棠定会缩在谢华莹怀中大哭一场,约莫是这些日子经受的波折太多,雪棠倒是平和了很多,不仅没有痛哭,甚至还温声安慰起谢华莹来:“母妃莫要生气,没得气坏了身子。”
“沈离算无遗策,只在我这儿倒过跟头,他无非是怪我算计了他,想要小惩大诫一番。他虽不开怀,心里到底有我的一席之地,待他消了气,自会将这链子打开。”
话说的好听,其实雪棠也不过是为了安慰谢华莹,她压根不知道沈离心中所想,他已然接近癫狂,谁又晓得他到底会不会像囚那只金丝鸟一般,将她囚一辈子?
谢华莹被昭帝钳制了十几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又岂会被雪棠的三言两语所蒙骗。为了让雪棠安心,只装聋作哑。又和雪棠说了几句贴心话,便气冲冲进了正殿。
一看到沈离便斥责起来:“阿棠不过是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她又做错了什么,你何故非要像囚禁畜生一般将她锁起来。你这样的行径和先帝有什么区别?”
饶是你们二人没有血缘关系,阿棠也叫了你十几年皇兄,你强迫着将她占为已有,难道不怕文臣的口诛笔伐,不怕天下悠悠众口的责骂吗?”
谢华莹仿若护着雏儿的母鸟,全身上下都竖满了尖刺。
沈离直直看着她,轻轻笑了一声:“母妃应当知晓父皇是朕除掉的,其实朕除掉父皇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而是为了雪棠。”
谢华莹后退两步,下意识扶住一旁的柱子,她目不转睛盯着沈离,不可置信道:“你也发现了、发现了那些画?”
沈离颔首,沉默着点了点头。
谢华莹只觉得双腿发软,再也站立不住,她跌坐到一侧交椅上,久久不再言语。
自昭帝将谢华莹夺进宫后,日日宿在她的长乐宫,对她宠爱至极,自此六宫粉黛皆成了摆设。
昭帝对她所出的雪棠也视如已出,不仅将雪棠封为大英唯一的固伦公主,还对雪棠百依百顺,无论多么珍贵的珠宝,只要雪棠多看一眼,就会立即让人送到雪棠跟前。
昭帝害得谢华莹和傅仪不能相守,可看着昭帝待雪棠百依百顺、万般呵护,谢华莹对他的憎恨不知不觉便减少了很多。
在雪棠十五岁那年,谢华莹在偶然间发现了位于寝屋底下的密室,那间密室很大,直通雪棠的寝屋。
谢华莹满心疑惑,也不知这密室是很久以前就存在,还是她进宫以后被有心之人建造的。
直到那天夜晚,她在睡梦中醒来,忽见昭帝进了密室,她披衣悄悄跟了上去,直接便随着昭帝进了雪棠的寝屋。
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昭帝掀开帷幔,静静站在拔步床边,直直凝着雪棠莹白的躯1体,眸中散发的哪里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之色,分明就是见不得人的兽1欲。
谢华莹大惊失色,险些惊呼出声。她只当昭帝爱屋及乌,这才对雪棠格外优待。原来他竟对她的女儿存了见不得人的心思。若不是雪棠年纪尚小,恐怕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他简直禽兽不如!
谢华莹怒瞪着昭帝,恨不得当即就将他千刀万剐了去。
谢华莹虽气愤,所幸还存有一些理智,她唯恐自己失态,遂又沿着密室向寝屋折返,走到密室中间时才察觉到密室内建了好多小隔间。
她倒要看看昭帝还藏了多少龌龊的秘密,谢华莹颤着手推开了一间隔间的房门,只见屋内挂满了画卷,因着画卷太多挂不完,甚至还在墙角堆积着一些画轴。
谢华莹对画中的人物最是熟悉不过,那人不是旁的,正是雪棠。
那些画皆是在雪棠睡梦中所作,有的穿着寝衣,有的甚至只穿着短短的亵裤和小衣,luo露着大片肌肤。
愤怒和惊恐齐齐涌上心头,谢华莹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她强忍住将撕毁掉这些画卷的冲动,跌跌撞撞回了寝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