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17)
一个正经的组织怎么可能开在烟花柳巷附近?!
这和尚不会是借机来喝花酒的罢?
她脚尖刚落地,就听到左渊的声色传来:“逆徒怎来得这么晚?”
楚引歌望过去,只见他着一身月白锦服,头束冠玉,双臂抱剑,气质儒雅地站在胡同的尽头。
她走过去,拽了拽:“哪弄的假发?还挺顺畅透亮。”
左渊拍打她的手背:“什么假发,这可是你师父剃度前的头发,小心碰着,珍藏十一年了。”
楚引歌忍不住笑出声:“剑师父,还真别说,你有头发还挺俊俏,能看得过去。不过不会是拉上我来喝花酒的罢。”
“你就会揶揄我,”左渊轻嗤,“你不知那天语阁虽是迎天下人,问世间事。但却有'三不',一不让出家人进,二不问朝中事,三不准逗留到破晓。”
这倒是有点意思。
又听左渊说道:“不过你这一身黑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去问事,不是挑事。”
“你徒儿好歹也是邺城第一女画师,总得挡人眼目些为好。”
“啧,包袱真重,”左渊有节奏地扣着华思楼的后门,三拍两敲,道,“纵使你不带帷幔,面纱等物,待会也会有人给你我面具,这天语阁从不以真容示人。”
俄顷,门开。
一着彩衣委地,上綉凤尾暗纹的少女迎面出来,十指纤纤,白兔面具下美目流盼:“少侠可有玉牌?”
楚引歌看左渊递了个物什过去,上书“天池”二字。
那女子见了,交还玉牌,褔了褔身:“奴唤水影,二位随奴来。”
楚引歌和左渊跟随,步入抄手游廊,檐下六角宫灯高悬,两边挂满了的面具,或怒或嗔,但被幽黄灯火映照,都像被注入了灵魂,生动十分。
水影说道:“二位任选一个。”
楚引歌一眼就相中了黑蝴蝶缎制面具,上有浮雕羽翼,带着野性的放荡,蓬勃的恣意,仿若下一瞬就振翅飞于苍穹之中。
“这倒是比那蝴蝶面纱还要衬你。”
楚引歌带着面具偏了偏头,刚刚那话是从她师父口中说出来的,但声线已全然变了,颇有几分憨状和慵懒,倒是和他面上的猫脸面具极配。
原来这面具里有层特殊水膜,贴肤的同时还能变声。
这设计倒是巧妙得很,可想而见阁主的精思。
两人继续前行,踏过幽径,穿过竹林。
一墙之隔,似还能听到有人交谈:“世子爷这几日是来不了,听说被侯爷打得不轻呢。”
“还不是他自己闯出来的祸,都敢在宫中狎妓,要我说,这邺城第一纨绔非世子爷莫属。”
“听说皇上倒没想重罚他,只让他去揽月楼监工,但楚翎早看他不顺眼了,趁着众臣都在,掇着言官,狠狠地为了这事参了世子爷一本。这头娴贵妃还因暗室失窃的事跪着,那头世子爷又因风流被笑话,侯爷面子上挂不住,当场就扇了巴掌,回府后更是重杖三十,也是活该。"
“侯爷早把他弃了,一个纨绔哪能撑起侯府门面?要我说,这侯府的定数还在他弟白川衍手上。"
“不说侯府了,舒兄,你好了没?我快憋不住了。"
.......
这墙后头竟是华思楼的厕房。
原来两男的如厕也会闲谈,不过重杖三十落在身上,那人恐是半条命都要去了。
楚引歌垂眸。
抬眼间见左渊和水影已走至极远,匆忙跟上。
又跨了几个拱门,水影将他们领至一排破损的平房门口,言笑道:“面具共千两,二位贵主谁出银两。”
楚引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复问了遍:“几.....几钱?”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变声面具的缘故,声色竟是嘶哑的。
水影自是看出了不会是眼前这位出钱,转尔面向左渊,含笑道:“千两,蝴蝶面具九百九十两,这位贵主的一两,还有九两是带路费用。"
楚引歌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个要九百......九十两?”
声调愈发哑然。
她迅速盘算着,这得不吃不喝十六年才能买下一个面具,亏她刚刚在府中还在对楚翎的铺张嗤之以鼻,现下她竟不知不觉地花去了九百九十两,简直是打肿了自己的脸。
“是的贵主,您独具慧眼,选中了阁主亲手打造的面具。”水影安慰道,“您下趟来,就可以不用破费了,还可以继续带。”
这黑心阁怎么还可能有回头客?!
楚引歌看了眼师父。
“咳咳,爱徒,"左渊接到暗语,“我感觉此面具不太衬你,肤色更黑了,要不再去换一个?”
这改口倒是快,天黑成这样哪看得出肤色,仿若刚刚对这面具赞不绝口的不是他。
楚引歌却毫不犹豫地接下话口:“好!师父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