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139)
他的面色潮红,脚边是横七竖八的酒罐,连衣物都未更换就那般躺在那儿,身上的衣衫满是褶皱巴巴,似蜿蜒的树皮。
世子爷啊,那可是沾了点泥就要换衣衫的人。
楚引歌还是头回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时刻。
她吩咐立冬打来热水,看他的面色一惊,想必世子爷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你去歇下吧,剩下的我来。”
楚引歌从他的手中拿过热帕。
等立冬阖门离开,她走了过去,细细地帮他擦着脸,看他的长睫轻颤,表情不是太畅意,明明醉着,但眉头依然是紧锁着。
她很少见他皱眉,俯身拿指尖替他捋平。
楚引歌的纤指轻轻地揉着,好似有些作用,他的眉渐渐舒缓了。
手中的帕凉意贴着指骨,她松了手,打算重新过次温水,却不想刚从榻上起身,就被他扣住了手腕:“别走。”
他的声线泛着喑哑。
他的力道有些大,她晃了晃,才稳了身形。
楚引歌回头,看他睁开了眼,但依然醉意惺忪,眸底显着点红相,意识应当不是很清醒。
她听他说道:“陪我,别走。”
他可能以为她是要出这件屋子罢,楚引歌摇晃了下手中的帕子,“凉了,我去温下。”
白川舟半撑起身,蛮横地将帕子往边上一扔,抓过她的另一只手,“别走。”
楚引歌被他双手箍着坐下,许是感知到了她那被凉帕浸透的寒意,他将她的手如珍宝般揣进自己的怀里。
但语气却像是憋了一夏的雷雨前夕:“你喜欢白川衍?”
她还没来得回答,又听到他续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的眸色有层水雾,透着几不可察的脆弱,却在月色下,被她瞧得一清二楚。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么仔细地端凝,似要将她狠狠看透,但他的手心却发起了烫,将她也一同灼着。
“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又重复了次,楚引歌怀疑他是不是没那么醉,不然他的吐字为何那么清晰。
“你明明给我写过情笺,对我说,看到天边的云会想起我,闻到路边蔷薇的花香会想起我,吃到阳春面会想起我......”
“对我说,两相乍见之欢,同气相求,日后久处不厌,彼此担待......”
白川舟的声色低哑,“我以为那就是欢喜。”
他的烫灼更甚了,对上她的视线,似要将她所有的心思都想看得分明。
突然将她的手推了出去,苦笑道:“不是,都不是,那是我求来的欢喜。”
楚引歌鼻尖泛酸,手中的烫意在这凉薄的空中很快冷却下来。
白川舟重新躺落在榻上,可眼神却直盯着她:“你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想要吻你。”
他的身影孤寂,楚引歌未挪半寸。
“你走吧,我不碰你,”白川舟先阖上了眼,“等你想清自己的心意前,我都不会碰你。”
楚引歌索性拿了个圈椅坐下,看着他。
白川舟的醉意泛上,说着胡话:“这世间比白川衍长得好看的男子多得是,你若想要,明日我就让立冬去找.....”
“好啊。”
楚引歌没等他说完,她就满口答应,她已知道他要说什么。
就见他倏尔又睁开了眼,眸心蹿着怒火,扶上了她的脖颈,嘴上说着狠话:“楚引歌,我真没见过比你更可恨的女人!”
但手劲却像捧了羽毛,轻柔地,像是无声诉说着舍不得,舍不得掐她。
他手心的烫意袭来,腕间的红绳小舟在她的喉侧轻轻剐蹭。
蹭得楚引歌的心一片酥痒,一晃一晃,将她燃着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热度,依着他的热量,她才敢做一些事。
比如,亲他。
楚引歌靠近,在他的唇角轻轻地落下了个吻,眸光闪动地看着他。
那眸底不知又藏着什么坏心思的狡黠。
白川舟因这个吻酒醒了几分,他所有的怒气也都因这个轻轻绵绵的吻,吹散了。
他就是对她毫无应对之策,只要她勾勾手,笑一笑,他就丢盔弃甲,心悦诚服。
楚引歌笑道:“好啊,你帮我去找。”
“你......”
听到她的话,白川舟又想轻斥,却被她抚上喉结的手,生生地阻断了。
她的纤指柔弱无骨,就那般柔柔地触着,捉不住天边的云,捧不起穹顶上的月,却轻易地握住了他的命。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轻滑,眸色翻涌。
楚引歌的手指划过曾经拿剑刺伤他的那道疤上,虽然现下已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曾经被青云剑伤过,但她还是碰得很小心。
她抬眸问他:“这里疼么?”
白川舟的酒意还未完全散,反应慢了几息,又听她问道:“我刺向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