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34)
说是倚荷院,这里却没有池塘,连支花都没有。原来是有的,很大一片,后来出了那探子的事,连照情不欲看这被采过的花,就叫人填了,种满了柳树。
每到春起,这里柳色青青,枝叶依依。
江原边走边想,人如其名,地如其人。
这地方果然和主人一样。
还挺好看。
他往前踏了一小步。
曼舞的柳枝突然就疯狂地抽打起来。
一不小心就能深可见骨。
弟子追上前来,道:“稍等。”
说着拿出一块令牌,上头灵纹转了一圈,如同涟漪散落,晕入有如墨泼的树干之中。方才还发疯的柳枝顿时散了力道,风一吹,好一出柔弱无骨。
江原:“……”
这地方果然和主人一样。
好看,但有病。
连照情住在这里,江原难免要想到白晚楼。白晚楼与晏齐他们虽为师兄弟,看着感情好像也不怎么好,十分寡淡。他说:“连宗主和白长老平时来往吗?”
“不来往。”弟子引着江原,拂过柳枝,自然道,“只有晏齐峰主偶尔会来岳仞峰。”但那也只是有事的时候,比如商量白晚楼的事。
“衡止真人呢?”江原问,“我听说,衡止真人终年呆在伏龙岭。”
“伏龙岭有许多妖兽,衡止真人负责看守。”
“一个人?”
“有弟子随侍身侧。”
“那白长老呢?”江原顺势问,“他也有弟子随侍身侧?”
弟子看了眼江原,没看出名堂。但他总有种感觉,似乎江原绕了一圈,问了这么好几个人,就是为了开这最后一个口。
“白长老不是。”眼看拂过最后一根柳枝,前面掩在青翠中的就是飞檐楼角,连照情住的地方就要到了。弟子说,“在无情宗,只有白长老是一个人住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了江原一眼,笑了一下。
“说不定接下来就不是了。”
江原要迈进屋子的脚微微顿住。
传闻有言,白晚楼犯起失心病,六亲不认。曾经连照情给白晚楼派过三个人,都没有出云顶台。总归别人认为或是死了,或是失踪了。于是再没派过人,也再没人敢去。
江原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关于白晚楼的闲话实在太多了,他不想听也会听很多,倘若稍微留意一些,甚至能编个一整出的爱恨情仇,含连照情在内能有上下两册那种。
弟子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门大开,人端坐,江原已经收不回脚。
他不用再揣测。
连照情已经就在眼前,撑着头,听见脚步声,便微微抬眼。他有些疲倦,故而姿态间带着慵懒,说实话这一眼是真的飞着风情——幸好江原瞎。
“你来了。”连照情偏头示意了一下,“进屋吧。”
连照情关着白晚楼。
连照情姿色艳丽不近女色。
连照情让他进屋——
江原莫名就扒住了门框,有些抗拒。
“连宗主。”他一脸正色,“我不是这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问:请问江原说的‘这种人’,是哪种人?
小剧场:
入宗门时江原要过安检。
弟子拎着江原抖一抖——
“带危险物品吗?”
“没有。”
“脑袋扫描过了吗。”保安队长晏齐,“我看他思想很危险。”
第16章 太狠毒了
连照情还没能说第二句话,先听江原这么一扒拉,不由得一愣。
“哪种人。”
这么随口说了,却没耐心和江原磨叽。只道:“先进来。”
江原指尖抠着门框,略微有些纠结。
“亲疏有别——”
他这样委婉地暗示。
“……”
连照情想了很久,终于从江原的表情上捉摸到一丝端倪。
不是没人说过连照情闲话。连照情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世外之人。
无情宗建在岳仞峰,却是从红尘里摸爬打滚起来。因为他这幅对于男人而言稍显艳丽的容貌的缘故,有些八卦听了不要太多。
连照情和善道:“告诉本宗,你在想什么?”
四周变得渐冷的空气终于叫一种求生欲顺着江原的背脊后知后觉地爬了上来。他站直了一些,谨慎道:“应该什么都没想?”
“那就好。”连照情收起笑,“本宗不过找你随便聊聊晚楼的事,你最好是空着脑袋进来,将本宗的话听进去后再出去。如果有些别的不该想的——你听过伏龙岭吗?”
伏龙岭,江原听过。白晚楼,江原更听过。
但哪怕下一秒连照情就要将他送到伏龙岭,去和妖兽虎蟒相伴,江原也没有动。他只是说:“清溪峰大师兄也和弟子说过伏龙岭,宗主知道为何提起吗?”
连照情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