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万死陛下万受(108)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尽露狐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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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出妻
天近五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本就未尝深眠之人惊醒。
令其仓促入内,禀道:“淮安教宫中来人押走了!”
南宫霁顿怔:前夜之事,难道竟与淮安有关?!
天已大亮,尚未闻内中动静。南宫霁且也静下心来,打发走禹弼,暗自先欲理清此中头绪。
前夜欲闯入悠然居的不速之客,据闻只两人,且身手平平,看去实不似为刺驾而来!原本猜测此或为寻常的打家劫舍,然当下牵连上淮安,倒反成了悬案!思来若此果真与淮安有关,则多半是有人背后指使!只是此举目的何在?为离间?淮安素来忠谨,怎会无端为奸人所用?然若不是,这内情便愈发扑朔迷离了。。。
思来想去,决意从禹弼之谏,立时入宫面见,占得先机,以免他人谗言搅局,蛊惑圣听。
入内时,越凌正伏案批阅奏疏。见了他,便屏退众人,道:“此事,你已知晓了?”话音方落,又自觉可笑,他岂有不知之理?!
南宫霁点了点头,轻凝的眉宇间,似带千般情绪。略一沉吟,道:“昨夜,官家说不会疑我,不知当下,可要收回此言?”
越凌抚了抚额:“吾自信你!然你身侧之人,吾却不敢轻信!”
南宫霁心内霎一凉,俯身拜倒。
越凌愕然:“吾也不欲无端猜忌,然这主谋毕竟是你府中之人。。。”
南宫霁抬眸正视那人:“周淮安牵扯此事,吾自担不察之罪!然吾以性命担保,无论其因何为此,却定然与我南宫氏无关!蜀中自向大梁称臣之日起,便立誓只侍一主,素无贰心!”
越凌轻叹一声,扶起他:“你总忧我疑你,然我又何尝不。。。罢了,当下之局势,本就微妙,好在昨夜之事,尚未外传,因而暂还不至祸及你。”顿了顿,又道:“据周淮安招供,此事乃他一人所为,然昭明以为,此中尚有隐情。。。”
听闻淮安竟已认罪,南宫霁心内便一沉,道:“他可有供出此举之目的?”
越凌道:“道是你素来薄待了他,欲一泄仇愤!”
南宫霁闭目摇头。
越凌迟疑道:“你也以为此事另有内情?”
南宫霁暗自一叹:他说不欲猜忌,然此刻字字句句,无一不是在试探!或许诚如他所言,时局所迫,若换做自己,恐也与他当下一般用心罢!既如此,便不如孤注一掷,索性将事弄个清楚明白!否则,还恐他这疑心病长久难消。遂道:“如此看来,周淮安当下已抱必死之心,因而不肯供出真相。想他入我蜀王宫数十载,若尚念旧日恩情,自不愿害我无辜受累,因此或当我面愿吐露一二也不定!若陛下信我,可否让我亲去问一问他?”
越凌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内侍省监室内,周淮安闭目盘坐地上,单衣上血迹斑斑,看来已受过刑。听闻动静睁眼,见是家主,瞬时与之前淡然无畏之状判若两人!匍匐至南宫霁跟前,哭道:“连累了郎君,万死难抵其罪!”
终究主仆一场,南宫霁心中难免酸楚,然思及当下,又不由恨从心起,道:“你若还有丝毫念及吾,便不能为此!”
淮安哭伏在地,久久不起。
南宫霁见状,想他固然是有难言之隐,然总算还不曾忘本,便道:“如今因你此举,朝廷已然疑心我南宫氏勾结羌桀,意图谋反!”
淮安情急,跪行至昭明脚下,道:“此事确系我一人所为,全不干我家郎君之事,更与蜀王无丝毫干系!”
昭明道:“刺驾大罪,若说你一人所为,孰人肯信?”
淮安急道:“那二人实非为刺驾而去,而是。。。”他心知即便再咬定是自己挟私刺主,也已无用,因而一时陷入几难境地。
南宫霁见时机已成熟,便道:“你若还念旧日恩情,愿抵其过,便将实情道来!”
淮安闭目似踌躇。许久,长叹一声:“如今为了蜀王与郎君之清名,吾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日已西沉,南宫霁回到府上,心猿意马。淮安的招供,远比他原先任一猜想皆要离奇----此祸起,竟缘于一子虚乌有之人!
宝华阁,南宫霁许久未尝踏足之地,当下看去,虽是一切如旧,可惜人心早已生变!亦或,人心始终如是,只他从未识清罢了。
闺中女子正专心女红,或是长久困于内室之故,面上显缺血色。郎君忽至,仆妇们不及外迎,略显局促。惟朝云淡然,起身福了一福。前后月余,她已清减不少,看去身形飘忽,然此却唤不起南宫霁的丝毫恻怜!孰知这副柔弱娇躯下,竟藏着似海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