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64)
她当时说,后面会赔给他。他并不当回事,现在真的还了来。
他放下衣裳,走到外间推开了房门。
一路踩着碎雪,他走到后院儿这边。昭昭的屋子已经熄了灯,里头黑暗一片。
韶慕走去屋门外,袖中的手蜷起抬高,下一刻便要去敲门板,就当快要落上的时候,手攥紧垂了回去。
他皱眉看着门板,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心里细想着,确定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把她拉回来。她到底是公主,怎么可以随便留宿在外面?
他这样告诉自己。
。
昨晚的雪并没下下来,可能是风大,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些碎雪粒而已。
清晨起来,只见着墙边角一层薄白,别处仍旧干净。
像以往一样,四人早上聚在前厅用朝食,不同的是,这一次异常安静,没有人说话。
冯越往安静用饭的昭昭看去,小声道:“你今儿怎么不打招呼?少了你的声音,我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昭昭抬眼,嘴角动了下:“早。”
“不对,”冯越凑近些,指指自己的嘴示意,“是带笑的那种。”
“我吃好了。”昭昭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利索从饭桌边离开。
她洗干净手,斗篷往身上一披,出了前厅,很快走出大门。
冯越木木的端着碗,直到昭昭没了人影儿,这才回神:“大人,她是不是不对劲儿?”
转头,他看去正座上的韶慕,想询问原因,却发现对方也在盯着大门发呆,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我们也走罢。”韶慕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冯越后知后觉,昨晚韶慕去香郁阁把昭昭带了回来。可是回来而已,怎么也不至于一句话不说罢?
两人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同时往街口的方向看,是昭昭平日里走的路。
可能刚才还不确定,但是冯越现在觉着肯定有问题。不止昭昭突然话少,连韶慕大早上都沉着一张脸,活像一对儿闹别扭的小夫妻。
不对,这俩可不就是夫妻嘛。
“大人,不如别让她去香脂铺了,”冯越开口,觉得应该说些劝解的话,“又不缺她那几个铜板。”
韶慕迈下石阶,往衙门方向走:“你能说听她?”
冯越摇头:“其实费家家风不错,昭昭不会……”
“你如何保证她会没事?”韶慕扫人一眼,讲话打断反问。
“我,我,”冯越当然不敢保证,支吾着,“其实你俩可以好好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这样突然过去把她拉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你在吃醋。”
“她是谁,”韶慕胸口一闷,皱眉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冯越点头:“知道,所以我说你看着像吃醋,不是真吃醋。”
昭昭除了是公主,不还是韶慕的妻子吗?
韶慕眉宇愈发皱紧,不再言语,快步往前在去。
吃醋?简直胡说八道,不可理喻。
冯越站在原地,识趣儿的不再跟上:“哎,原还想着劝说,谁成想是火上浇油。”
接下来的两天,昭昭不管多晚都会回来。有空闲也是呆在自己屋里,看书也好,调制香料也好。
总之她没有再去过正屋,即便是早晚短短的用饭时间,也只是客气的招呼。
钟伯察觉出不对劲儿,私下问她怎么了。昭昭只说年底了,香郁阁事情忙,还有要赶制的香囊。
见她不说,钟伯只劝她别太劳累。
这日,昭昭回来的早,进来大门时天还亮着。
经过正屋时,正看见韶慕从里面出来。他手里握着个白瓷细颈瓶,里头插着光秃难看的花枝。
“回来了?”韶慕问了声,脚往前迈了两步。
昭昭这才看出,他手里的原是她给他的插花。梅花早就谢了,就连那截柏枝也已枯萎。都这么些天了,他就一直摆着?
收回视线,她嗯了声,便离开了正房这边。
看着她离开,韶慕低头把枯枝倒进了墙边的杂物篮,手里现在只握着一个空瓶。
恍惚,现在的他和她有些像当初在公主府时,彼时也是相见无话。只不过那时候,在外不归的是他。其实,他当初何尝不是只捎回个信儿给她,告知自己的去向,便再不管不问?
又过了一天,是腊月初一。
无风无雪,偏就冷的出奇,人在外面站一会儿,便会浑身冻透。
昭昭照例去香郁阁,走出大门后,看见韶慕站在台阶下,一身普通的冬衣。可能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回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