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127)
门房阿伯拿过书,凑到灯笼底下看:“这个我小时候听过,原来不叫凤思,在抿州这边叫还魂草。”
“还魂草?”昭昭念着这个名字,似乎也没有听说过。
“这本书这么旧,难道是当年的疯老道写的?”门房阿伯左右翻着旧书,来了话说,“原先蝇子山上有一座道观,住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整天在挖药草研究丹药,还给还魂草起了个凤思的名字。”
听了这些话,昭昭心里一惊:“炼丹?那这还魂草有何用?”
“一些幼小的孩子被吓掉了魂儿,拿这草给服下,就好了。不过现在很少人用了,关键是不好采,渐渐地也都就淡忘了。”阿伯笑着,把书还给了昭昭,“天冷,快回房罢。”
昭昭嗯了声,拖着步子往回走。
还魂草,给幼童叫魂儿用的。韶慕一定也是知道了,所以想试试这个办法。
她站在院中,脚下顿住,记起他说喜欢她的那个晚上,他说:你到底怎么才能想起来?
昭昭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大门,似乎是不放心她,门房阿伯仍旧站在那儿,朝她挥手,示意她回房去。
她也知道,就算现在跑出去了也没用,她根本出不去城门。突然,她想到了冯越。
于是,她回到房里,快速写了一封信,然后偷偷从后门出去,到了后巷。她不会擅自跑去街上,只是在等途径此处的更夫,到了整点,人会过来。
果然,等了一会儿,远处响起了咣咣两声梆子响,接着是更夫的喊声。
这样宵禁的晚上,街上能走动的,除了官差,便就是更夫了。
昭昭站在后门的檐下,听见了渐近的脚步声,以及更夫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阿叔,”她提着灯笼,往前一抬,“能帮我个忙吗?”
更夫方才在远处就看见这边的灯笼光,心里也好奇,走近来看竟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快回去,官府说了,夜里不准出来。”
“我家大人是韶通判,我想托你捎封信去衙门。”昭昭不想多浪费时间,干脆拿出了韶慕的名号。
任何时候,通判这个名号更像一块令牌,能得到方便。更何况,她也是真的因为韶慕的事。
更夫抬头看看,确定的确是韶府的后门:“那成罢,我正好也顺路。”
昭昭一听,赶紧道谢,将准备好的信给了更夫,并塞给人几枚铜板做答谢,嘱咐着将信给一个叫冯越的人。
更夫收下信,笑着说放心,一定送到。如此,人就提着铜锣继续往主街上走,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昭昭关了后门,站在墙下,手里的灯笼照在这一处,心里仍是不平静。韶慕真的在蝇子山,夜里在崖边采药?
他白日要上职,做一个通判要做的事,而她的事是私事,他只能夜里去,还要在明晨赶回来。可他难道不知,百草在冬天是枯萎的,书上的图是凤思旺盛的时候。
如何辨认得出?
这时,耳边响起梆子声,那是更夫已经走到了主街上,再往前一段,便是州衙。
接下来的等待总是漫长的,这处后门着实冷寒,只站了一会儿功夫,脚底已经冻透。
昭昭来回走着,不时搓搓双手,往手心哈气。
终于,后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冯越的声音。
昭昭打开门:“我要出城,大人是一个人去的蝇子山。”
“你说什么?”冯越急匆匆赶回来,还未理清是怎么回事,“大人不是和吴家的人一起去的?”
“冯越,现在能出城吗?我路上慢慢跟你说,真的不能等了。”昭昭一脸焦急。
说不准山上的雪还没融化干净,夜里黑脚下一滑,后果不堪设想,又没人跟着他。
冯越平日是喜欢逗这个小公主,可是现在明显感受到她的紧张,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跟着韶慕,就是要保护这位少主人,如今人只身前往蝇子山,就是他这个随从的失职。
“是可以出去,但是,”他打量着昭昭,“你这样一身可不行。”
昭昭闻言,瞬间明白过来:“我这就换衣服。”
就这样,冯越拿着吕知州的亲笔信,带着昭昭一起出了北城门,此时已经过了子时。
冯越骑马,紧攥缰绳控制着,在夜里的官道上奔驰:“昭昭,你能坚持住?要不,我自己前去罢。”
他问,身后和他同乘一骑的正是昭昭。
她一身男儿装,衣衫宽大,看不出原本的身形,连漂亮的头发也只是简单束在头顶:“我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