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124)
昭昭收拾好上了马车,也有好几日没见过自己这位东家,正好趁此过去看看。一场大雪之后,加之又开始风寒症,费应慈是一步也没出过府,更别提来香郁阁。
等去了费家,她被直接带到费应慈的房中。
“真没想到会这样,”费应慈坐在榻上,手里剥着橘子,“也不知年节会不会好起来。”
隔着一张小几,昭昭坐在榻的另一侧,手里捧着茶盏:“现在街上甚少有人走动,都顾忌着风寒症。”
费应慈点头,掰开手里的橘瓣:“昭昭,香郁阁也暂时别开门了,叫你过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可还有陆家的一批香囊,要在年前送去,已经收了定钱。”昭昭道,谁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这样。
费应慈皱皱眉:“定下的买卖就得做好,这是费家的规矩,可眼下城里着实乱。”
这个昭昭也知道,头晌还听见尤妈她们说,有些偏僻地方已经开始有人趁乱砸抢。外头还传言,东城快要被封了,整座抿州府也会被封,传风传雨的,总会有人信,继而生乱子。
“要不这样?”她想了想,“咱们关上铺门,去后院里把活计做完,交给人家了事。尤妈说,没剩多少了,就这一两日。”
费应慈思忖一番,点了下头:“这样也好,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
昭昭应下,然后宽慰的笑笑:“有官府呢,应该不会乱起来。”
“这事不敢说,”费应慈摇摇头,分了一半橘子给昭昭,“去年的大旱,起先也是没有什么,都等着朝廷送粮款过来,可是迟迟不到,那时候人心开始发慌。后来总算等到了,可是根本不够,听大哥说,最底下的百姓根本没收到。”
“这不是要人命吗?”昭昭不敢想,那时候的百姓该是多么绝望,怎么可能不乱?
“所以,”费应慈往小几上一趴,凑近了些小声道,“来了一营军士,将整座抿州府围了起来,死了不少人。”
昭昭深吸一气,天灾已经够惨,没得到救助就罢了,还被镇压,可想而知有多惨烈。
费应慈没滋没味的往嘴里塞了个橘子:“想想那段时日,费家都过得艰难,更别提外面百姓。不少铺子当时都被砸过,抢过。所以,这次伯父和大哥提前开始部署准备。”
经此一提,昭昭记起进来时,府中的人不多,应当是全派了出去。
“费公子也出去了?”她貌似无意的问上一声。
对面,费应慈蓦的一笑,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昭昭:“他晚上会回来,昭昭你留下来用饭罢,给你做藕饼。”
昭昭脑仁儿发疼,其实她过来这趟,一来是看看费应慈,说说香郁阁的事,二来便是关于费致远。
那天,他对她说的那些话,总不能搁置不理,不然彼此都尴尬。而费致远这几日可能忙,并没有去香郁阁,她也没机会说明白。
“不留了,”她笑笑,嘴角勾起甜美的弧度,“钟伯等着我回去,大公子那样忙,让他好好休息。”
费应慈抿抿唇,眼中带着些许羞赧:“你也关心大哥啊。”
“当然,”昭昭点头承认,知道这是说出话来的好时候,“因为他是个好东家,有时候感觉像兄长一样。”
她这样说着,面色坦然,没有难为情和遮遮掩掩。
“兄长?”费应慈念着这两个字,看去昭昭。
她是知道大伯母想要跟昭昭提亲的事,虽然一直没捞着出去,但是心里一直挂记着。这厢让昭昭过来,其实也是大伯母的意思。
昭昭嗯了声,嘴里咬了一瓣橘瓤:“想来,以后他娶的娘子也是很好的人。”
费应慈心思比较单纯,眼中也就闪过遗憾:“嗯,伯母还一直在张罗呢。”
见此,昭昭知道费应慈是明白了自己意思,相信也会转达给费夫人。提亲这件事到此为止,由费应慈转达,彼此都不会觉得尴尬。
她嫁过人,如今的只是个假身份,怎么可能去沾染男女之事?
说起来,费家这边比较好解决,不用说得太明白,点到就行。她在想的是韶慕,与他该怎么办?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难道就总是这样躲着?还是也与他说清?可他知道她的所有,来历、失忆……
从费家出来,昭昭回了韶府。
钟伯正沿着房屋的墙查看,不时拿着手里的竹竿敲打几下。
“钟伯,找什么呀?”昭昭走过去。
钟伯直起腰,转头看来:“看看有没有虫子洞。原先我还不信你说的,可今早在伙房真看见一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