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相爷后我跑路未遂(91)
顾惜花容色依旧清冷,只是眉间的愁意,怒意,嫉意,都在叫嚣,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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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栀跪坐在床下,适才银月替凤玄歌换了身干净衣裳又灌了些药,他的脸色这才逐渐红润起来,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她望着紧紧握住自己手心的大掌,丝毫不顾身后站着的人。
“栀栀,该回府了。”元晋舟站在她身侧,声音柔和。
元栀没有回头,更没有松手,声音轻轻的,似乎怕扰了某人休息:“哥哥,待他醒了我便回去。”
“这般执拗。”元晋舟轻笑一声:“你一适龄女子宿夜未归,待在这相府,可合适?”
元栀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没有回应元晋舟的话,只是猝然回头问他:“哥哥。”
“那日我在公主府落水,到底是谁救的我?”
元晋舟双目骤然睁大,不动声色道:“自然是惜……”
“是你和惜花说,瞒下这件事对不对?是你和凤大人说,让他不要告知我,对不对?”元栀眸色笃定,元晋舟看着她这般神色,就知道她已经知晓了所有。
他不作狡辩,叹道:“是。”旋即又问:“是谁告诉你的,是惜花,还是凤玄歌?”
元栀蓦然,望着凤玄歌苍白的脸,轻声道:“谁也没说,是我想起来了。”
“那日我高热不退,梦魇连连,那时,也有一只手紧紧握着我。”
元栀抬起她与凤玄歌紧紧交织的手道:“就像这样。”
第39章
夜幕星垂, 银河光转。
室内烛火幽微,灯芯上的火光猛地一闪,发出噼啪的声音。
元晋舟神色细腻, 温柔地望着跪坐在地的元栀, 轻叹道:“栀栀, 你可知凤大人的心意?”
心意?
元栀没有说话, 她想起昨夜凤玄歌说的话, 心尖泛起一阵涟漪。
元晋舟牵袍拢袖坐下,望着卧榻上睡意深沉的凤玄歌, 幽幽道:“纵是我, 也瞧出凤大人的心意, 你这般玲珑剔透又岂会不知,但……栀栀,凤大人身处朝堂中心, 他是权利漩涡中的人。”
“我们元家自前朝至今, 是因为一直忠于陛下,从不站队,不与那些身处中心的人有所牵扯,这才在飘荡朝局中屹立不倒。你可知前些时日, 凤大人与殿下来了元家?”
“他们来做什么?”元栀呆了呆,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元晋舟倒了盏冷茶入口:“有些事我们本不想让你知晓, 但眼下却不能了。太子与晋王如今势如水火,陛下垂垂老矣, 长安早晚会有一场夺嫡之争。讲句冒犯的, 谁也不能保证太子能顺利继承皇位, 若是晋王登基,那太子会如何, 凤玄歌又当如何,太子党又如何?”
一连串的疑问轰得元栀头晕,但答案很明显,输者绝无存活的可能。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见元栀明了,元晋舟继续道:“凤玄歌对你的心意是真是假,我并不清楚,但若你要与他在一处,你便是将整个将军府七十余人的性命系在了太子党上,届时,即便我们不愿参与党争,也不得不站队了,栀栀,你可明白?”
元栀看了凤玄歌一眼,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毫无血色,长睫如扇排开轻颤,一头银丝铺在床榻上,格外憔悴。她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凤玄歌,每每见到他,他总是眉眼弯弯,深不可测的模样。
难怪前阵子,她与元公复争吵时,他说了些什么护不住你之类云里雾里的话,当时的她只在意自己的父亲护着孙氏而不偏向自己。竟不知元公复将这些事情全部顶了下来,从不叫她知道。
若按着这般猜测,凤玄歌说要娶她,又是秉持着什么样的目的?
元栀心乱如麻,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栀栀,大哥说这些,并非是说凤玄歌的坏话,只是希望你能够想明白,你的心中是否真的存了这个人的影子,我知晓,惜花对你也并非无情。”
“大哥——!”元栀的脸猝然浮上一层烟霞。
“惜花对你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家世相貌都好,但我也并不是偏向他。只是担忧你乱花渐欲迷人眼。经了李卿回那一次,大哥着实担忧。若你想清楚是凤玄歌,那我、父亲,整个元家,便与相府、太子绑在一处。若是你选了顾惜花,那也很好,他清风朗月般,与你也甚相配。”
他语重心长道:“栀栀,你的幸福关系着元府的未来,但哥哥并不是要给你压力,只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你的幸福,比一切都重要,元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一番诚挚的话让元栀鼻尖一酸,从小到大,不论发生何事,即便元晋逍与她离心,元晋舟始终站在她身后,做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