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相爷后我跑路未遂(213)
这些都是元栀曾习以为常的事。
她垂眸,哑声道:“一袋口粮一百文,一顶遮雨的帐篷也不过六百文,一锭金子,够不少人度过此次的天灾了。”
连元栀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她早已不是那个花钱大手大脚不知钱财概念的大小姐。
凤玄歌一愣,看了她好半晌,唇角绽开一抹浅淡的弧度,没有继续说话。
“怎么,喜欢这个?”
元栀驻足在仙茗居前,那里立着一个硕大的木板,上面吊着大大小小的树叶。
在木板一侧的小厮见状,浮起一丝谄媚的笑来,搓手道:“这位爷,射中最上面三排的树叶便有奖品,越往上,奖励越高。”
木架前有不少人摩拳擦掌的想尝试,不过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每每节日,仙茗居的奖品总是别旁的酒楼丰厚。
元栀的目光直直定在展架上最高的那一层,是一块玉石,玉石虽还未打磨,但从露出的那一角便可窥探一二,那定是个好料子。
她自己的小金库空了大半,眼下见到玉石便走不动道。
交了报名银两,元栀挤开人群走到最前面,用红布铺开的桌面上放着几张弓,她随手挑了一个,掂了掂手中的弓箭。回忆着幼时元公复教她射箭的样子摆好姿势,手指一松,箭矢擦着树叶的边而过。
元栀叹气,她分明是看准看了呀?
看来她的准度着实不行,之前想教训唐宛秋她们,可却阴差阳错地砸了谢晦一个大包。
她正准备放下,凤玄歌的气息却骤然逼近,周边瞬时安静下来。
寡淡的檀香萦在她的鼻尖,银白的发丝三两垂落。凤玄歌握住元栀的手,摆好射箭的姿势。
“看好。”
凤玄歌的声音离她极近,元栀的余光还能瞧见他的侧脸。
“凝神。”
被凤玄歌发现自己偷看,元栀瞬间回过神来,娇俏的小脸染上一抹红霞,在明亮的烛光中不大显眼。她顺着凤玄歌的视线去看,紧紧盯着最高处的那枚树叶。
仙茗居的奖励虽然丰厚,但作为靶子的树叶又轻又小。凤玄歌的手紧紧握着元栀,宽厚的掌心传来汩汩温热,元栀莫名觉得自己的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对准目标时切勿分心,单眼微眯,掌握好力度。”
“然后,松手——”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如羽毛般轻轻刺挠在元栀的耳侧。
咻的一声,箭矢飞射,发出破空之声。在众人惊呼的声音里,一枚树叶轻飘飘落下,树叶正中心还插着一只木色箭矢。
“太厉害了!”
周遭惊叹声起,元栀一脸震惊,抬头看看凤玄歌,又抬头看着仙茗居架子上最高的玉石。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元栀的眉眼间浮现一抹雀跃,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厮手里的玉石。
“恭喜姑娘了。”小厮眉眼弯弯,近乎谄媚地将手中的玉石递上。
“这些相公长得英俊,武艺高超又心疼姑娘,姑娘真真儿是好福气。”在凤玄歌贴身教元栀射箭时,他便瞧出这两人绝不一般的关系,当下更是一个劲儿地挑着吉利的话说。
元栀神色蓦然一红,娇声道:“我们不……”
凤玄歌心情大好,眉头舒展开来,捏着手中的金丝扇微微摇晃,他愉悦道:“你倒是极有眼力。”说罢,又丢了一些碎银子给小二。
一路上,元栀捧着那枚玉石只觉得心中欣喜。
“接下来我们去哪?”元栀侧眸,张着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凤玄歌。
凤玄失笑,合扇轻敲她的额头,挑眉道:“不是你约的我?”
元栀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是自己邀凤玄歌出来,可大半个御街都逛了,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去何处。
似是瞧出元栀的窘迫,凤玄歌这才出声:“随我来。”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潮,人潮渐远,四下逐渐静谧,烛光闪动,蝉鸣窸窣。元栀脖颈上的冰晶石在夜色中闪着细碎碧翠的光泽。
银白皎洁的月色透过薄云映在粼粼水光,锦鲤拍叶发出泼水之声,荡漾的水波模糊了水中月色。碧鸾池畔,苍海楼烛光通明。
“怎么来这里?”元栀心下一惊,这苍海楼是穆侯爷的产业,并非寻常人能来,即便是元家也得事先和侯爷说一声才行。她临时起意邀凤玄歌来,他大抵也无暇与穆侯爷知会一声。
如今这般明目张胆地闯入旁人的地界,总归不好。
“此处我已同穆侯爷说过,今夜,苍海楼无人敢阻。”凤玄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掌心。
苍海楼高三十六层,是长安最高的楼宇,凤玄歌牵着元栀一路往上,直到最高楼时,元栀这才发现苍海楼的最高层并未完全封住,留出大半个露台,几乎能将整个长安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