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温柔刀(32)
另一边,夫君的声音传来,打断遐思:“大哥上一回给我带点心还是……两年前?一年前?唉,记不起来了。”
话里话外的委屈劲连裴安都听出来,靳晓也马上回神,笑着拿糕点哄他。
一左一右都是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还都这么好哄骗,裴昱无奈又满足地笑了下。
这近乎是他理想的生活。
待爹娘百年之后,大哥总要有人看顾,与其给大哥娶个不知根底的妻子,不如随他们夫妻俩一起住,而娘子又不排斥,甚至和大哥很处得来,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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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潭苑的家仆如扬州的一样,会将靳晓每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与人说过什么话,悉数记下禀于裴昱。
靳晓也曾说过想出去转转,但显国公领兵出征那日起,中都十二座城门关闭,寻常人不得出入,京中也有宵禁,靳晓没见过这种阵仗,也就乖乖歇了心思。
近来她花在绣活上的时间少了,侍女禀报说少夫人时常写写画画,裴昱便叫人在靳晓午睡时,将她书画的东西取来。
未曾料到,只瞧上一眼,就将他整日的好心情败坏了。
——画上之人,是死的了那个蛮人,黎照野。
第16章
靳晓近来很忙。
何管事奉裴郎的命,教她如何理家。人际往来这一块免了,吃穿用度、庄铺田地以及几十个家仆的管理,都需要她费心。
靳晓也从何管事口中弄清了裴郎的家世。
原来「国公」并非官职,而是爵位。
裴郎的父亲出自大族奉元裴氏,五百年前他家祖上就已经为官为宰了,裴郎的母亲则是宗室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堂姐。
何管事是国公府家生子,谈起这些来总是神采奕奕,与有荣焉,行事向来滴水不漏的人,面上也是格外放松。
靳晓顺势问了在扬州见过的女子,只可惜,她只知道对方打扮华贵、外形姝丽,并不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然而何管事一听就知道,“那位是安平县主,乃长公主幺女,素来宠得如珍似宝。”
县主、长公主。
裴郎身边……原来都是这类大人物。
靳晓垂下眼帘,有点无所适从。
裴郎打的主意是考中进士之后带自己外任,与家里撇清关系,但血浓于水,哪里是说断绝就能断绝的呢。
这阵沉默叫何管事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在介意安平县主,于是微微笑了:“少夫人请宽心,二公子与安平县主并无男女之情。”
自家公子的态度摆在面前,何管事知晓眼前这小娘子是未来的主母,便也想卖个好,十分诚恳热心地将其中缘由道来。
原来,安平县主与裴昱年纪相差无几,见他生得好看,人又聪慧,便总是见缝插针找他玩。
少时孤寂的裴昱也曾对安平有过好脸色。断了腿只能卧床的那些时日里,安平也总是过府探望,京城同龄人偶有对他出言不逊,安平就跟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冲上去,给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那一日他听安平与人叙话,语气带着些许烦躁,便以为又是在为他拌嘴,正要上前制止,却听她们论及大哥裴安。
那人问:“你真要嫁给二公子吗?可是大公子那副形容……听闻容华郡主是打算一直留着大公子的,到时候你少不得要照料这位大伯哥。”
县主答:“唉,就是这一点烦死了,我都不想跟安表哥一起上街,被人看到很丢脸的。”
听到这里,靳晓倒吸凉气。
心里还酸酸软软的,泛着钝疼。
不难猜到,裴郎是把安平县主当做朋友的,而乍然间听到这样的话,对他冲击一定很大。
何管事叹了口气,“两位公子感情好也是桩好事,没有旁人家兄弟阋墙的事,少夫人往后记得善待大公子就是了。”
这是以过来人的口吻提点她莫要触了禁区,靳晓感激地点点头,又问了些裴郎小时候的事,想了解他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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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晓是被舔醒的。
衣裳不知何时被解开,伏着的脑袋从身前抬起,一双漆目望过来,是她的夫君。
温热而又湿润的气息洒下,靳晓像是被蛰了一下,连忙拢起衣襟,涨红脸啐他:“你你你怎么这样!竟然趁我睡觉……”
他唇上、鼻梁上都挂着可疑的水痕,午后暖光一照,水痕湿亮亮的,靳晓面颊立马浮上更深重的赧色,偏他恍若未见,边说话边舔了舔唇,“继续?”
“夫君今日温过书了?”靳晓看不得他这放浪模样,捂着脸缩到被子里,只探出眉眼来,“不是罚你不许与我同睡么,怎的不作数啦?”
裴昱让了让身,示意自己只是在脚踏上,并未上榻,算不得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