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为何如此黏人(162)
没聊两句柳筝就彻底不理他了,宋砚却着了急:“你同我说说话吧,我害怕。”
柳筝被逗笑了:“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小了?不少人都怕你呢。”
“我担心你,怕你有意外。”
“洗个澡能有什么意外?”柳筝懒洋洋的,“就是想淹死我,这桶里的水还不够呢。”
“……别说这样的话嘛,我实在放心不下。”宋砚侧脸贴着门,细听她模糊的话音,“你唱歌也好,总要发出点动静给我听吧。”
“我想睡觉,不想说话,也不想唱歌。”
“怎好在水里睡觉?没一会儿水凉透了怎么办,是要着凉的。”宋砚拿撒娇的语气劝她,“你洗快些,我一会儿哄你睡觉好不好?筝筝,依我的吧。”
“我睡觉才不要人哄……”柳筝实在懒乏,脑袋歪在桶沿外,手臂泡在水里缓解着酸痛,声音清清浅浅的,“一炷香后你叫醒我就是了。”
宋砚几度唤她,她都不理了。
她怎么这样任性呢。
宋砚拿她没办法,只好盯着外头的日影算时辰。
终于过了这煎熬的一炷香,宋砚敲门唤她:“好筝筝,快醒醒,水要凉了。”
屋里没动静,连点水声也无。
宋砚又唤她,敲得更重了,柳筝还是没理。
眼看又要过去一盏茶的时辰了,宋砚狠了狠心:“筝筝,你要是再不理我,我要进去了。你这样多叫人担心,就是姥姥在,姥姥也要说你的。”
他重复几次,柳筝还是不应,宋砚担心得不行,去厨房拎了一桶热水来。临近门前,他想了想,拿帕子系在眼前才推门进去了。
屋里先前那股属于他的味道还没散去,又有一种新的幽香与之混在了一起。水汽淡淡,萦绕在鼻尖,湿湿的。他寻着她的气息,依着记忆走到了浴桶边,试着伸手去碰,碰到了她垂在桶外的满头乌发。柔润得像绸缎,带点潮气。
宋砚原想叫醒她的,忽然又不想了。他心里起了不太磊落的想法。
她这样任性,该罚一罚……
宋砚因这想法怔了一怔,不明白自己怎会起这样不好的念头。他怎能忍心罚她,又有何资格罚她。
可他确实不太想就这么把她叫醒。
她如此不设防备,睡在浴桶中,好似成了任人宰割的那个。她一醒来,必会将他撵出去,他先前隔门同她说话她都嫌烦的。
宋砚迷恋她的气息,抚着她的发弯身吻了吻,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与眉心。她尚在熟睡,毫无所觉。宋砚蒙了眼,什么也瞧不见,便用唇与指描摹过她的脸庞。她呼吸匀停,这样都不醒,可见确实没睡够,他不忍心喊醒她了。
亲了一会儿,他往桶里试了试水温,果然都泛凉了,再过一会儿她能被生生冷醒。
他摸摸她的脸,又爱又怜又无奈:“你这样怎么让人放得了心呢。”
他俯身再去拎热水桶,摸偏了被烫了指尖。他略蹙了眉,拎起放置桌台上,拿瓢准备舀进去。
这又让他犯了难。
万一浇得偏了,烫伤她怎么办?
宋砚纠结了一会儿,决定把帕子摘下,这浴桶中有花瓣遮掩,只要他控制住自己不乱看,不会看到不该看的。
他滚滚喉结,解了帕子,视线却控制不住上移看了会儿她睡到发红的脸。越看越喜欢,他真是没办法不喜欢她。
宋砚闭了闭眼,摒除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拿瓢顺着浴桶壁慢慢地浇进去。只要把控好速度,连花瓣都不会掀起一瓣的。
他沿着浴桶浇了一圈,水温升上来了,够她再泡一会儿了。
宋砚怕她睡得硌,又拿一块新巾子叠了,略抬起她的脑袋给她垫上。她终于有了点反应,但只是抬抬手,歪歪头,枕着巾子又睡了。水声一阵轻晃,晃得宋砚心跳跟着摇曳。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砚又悄悄亲她的脸,还忍不住咬了一口,好在没留下印子。他揩了水渍,重新把眼睛遮起,坐到床沿支着腮等她睡醒。
约莫着水要冷了,他就去提热水来添,不过至多只能再添一次了,否则水都要满溢出来淹到她下巴了。那时她再困他也得把她喊醒。
柳筝越睡越觉得惬意,还没怎么做梦,睡到后面隐约听见水声,才猛地想起自己原本在洗澡的。
她迷迷糊糊睁了眼,抬手揉眼睛,意外发现水还热着,就是脑后多了块巾子。谁给她放的,她睡多久了?
她撑着桶沿想调整调整坐姿,忽地看见宋砚从床榻那边走过来了。她瞠目,赶紧沉了身子,宋砚指了脸上的帕子:“别怕我呀,我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