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厌(57)
“那……那怎么办?”
“明日我会想办法制造一些混乱,我们趁机逃出去。”
“混乱?”姬瑶抿唇想了想,“对了,把他们的房子点了!”
她微微仰着头,肃目凝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秦瑨被她这傻模样逗笑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但麻烦,还不能报仇雪恨,没得意思。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张家彻底消失在南漳。”
言罢,他朝姬瑶勾勾手。
姬瑶很识趣的将耳朵贴过去。
一阵悄悄话说完,姬瑶双眸瞪得溜圆,颇为仰慕地看向秦瑨,“不愧是你呀,借刀杀人可是让你玩明白了!”
明明是句夸赞,听起来却像骂人一样。
秦瑨倒也见怪不怪,继续说道:“方才来时我偷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张允要让你在此守上七日,想来暂时不会为难你。你先在这呆上一晚,待我安排好一切便过来领你。”
“不要。”姬瑶的小脸又变成了苦瓜,“我害怕……”
秦瑨乜了一眼昏迷的张家少爷,甚是无奈:“他儿还喘着气呢,有什么好怕的?”
“我现在怕的不是他,我怕张家二爷……”
姬瑶将张邈过来冒犯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秦瑨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一股火噌地冒起来,直往头顶窜。
好个张邈,真是色胆包天!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已临近迸发的极点。
秦瑨沉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张邈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说完他站起来,精壮的身条遮住了室内大半的光线,那张面容隐在昏暗中,气势迫人,隐约透出一副山雨欲来的味道。
得到他的承诺,姬瑶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她目送秦瑨走向后窗,临了,忍不住小声喊他:“瑨郎。”
秦瑨寻声回头,两人眼光焦灼少顷,她柔柔说道:“万事小心,我等你……”
秦瑨朝她点点头,随后又以黑巾遮面,悄无声息的从后窗翻出去。
暗沉的天幕上落满了星子,衬着周遭隐隐传来的犬吠声,委实是个宁静安逸的夜晚。
张邈沐浴完,仅披着件薄薄的罗衫躺在榻上,半阖着眼,脑子里全都是那张俏丽可人的脸蛋,还有那把香酥的小骨头,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似的。
明日。
待明日他一定再去问问。
若她还是不从,那这个瓜他定要强扭来吃……
张邈闭上眼,想的全身燥热,遽然间一柄利刃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顿时让他清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正见一个满身肃杀之气的黑衣人站在他面前。
这人蒙着脸,唯独漏出一双锐如鹰隼的眼睛,狭长深邃,凌厉阴狠,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向他散发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他们张家在南漳横行惯了,人人见了都会敬上三分,如此正大光明的偷袭还是平生头一次见。
张邈将自己的仇家想了一个遍,咽了咽唾沫,试探问道:“你……你是谁?”
饶是极力掩饰,秦瑨还是在他脸上窥出了惊惶之色,如若见了猫的老鼠,仿佛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完全不是他。
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就那脏手,还敢碰姬瑶?
秦瑨低眸盯住张邈,沉澈的嗓音看似在劝诫,细听却裹挟着恫吓,让人心惊胆寒:“二爷,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望你以后长长记性。”
张邈只觉的这声音有些熟悉,未来得及细想,秦瑨已经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反向一掰。
“咔啪”一声,张邈的腕骨就这样硬生生折碎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尖叫出声。
然而他的酷刑还没结束,秦瑨手中刀锋一收,刀柄下落,直直砸在他的子孙根上——
这一痛击可谓是致命的。
只见张邈半折起身体,双眼瞪地巨大,额前青筋爆出,明明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的身体不停抽搐,摇摇晃晃了几息,人便一头栽倒回榻上,昏死过去。
“二爷?二爷?您没事吧!”
外面有人听到响动,叩门询问。
秦瑨素来不是恋战之人,瞥了一眼门外的身影,收刀入鞘,迅疾离开了张邈的寝房。
他没有要他的命。
他要让他受尽苦楚,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临近宵禁,南漳城内行人稀疏。
秦瑨跃过一座座宅院,抄近路翻进了县令府邸。
堂堂县令府,竟比张家大宅小了很多,装潢朴素,仆役家丁也没多少。他很轻松的就在府内寻睃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南书房。
四方小院,只在门外回廊处挂着两盏半旧的灯笼,无一人值守。
秦瑨隐与一棵槐树之上,顺着朦胧的窗纱观望了一会,里面有人埋伏在案,似在书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