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厌(159)
躲在柜子里的感觉卷土从来,秦瑨心若擂鼓,有些嗔怨的睇向姬瑶。
她一样看着他,那张娇美的面庞单纯的犹如一汪清水,然而在不经意的顾盼间,却向外传达出浓烈的欲念,就好像祈求怜惜的猫儿,乖巧又魅/惑,稍不留意便会落入她的陷阱。
秦瑨攥紧双手,想要反抗。
然而姬瑶手一探,立时让他丢盔卸甲。
小腹紧绷的感觉瞬间堆积起来,他箍紧姬瑶,急须找到释放的出口……
*
从盈春楼出来的时候,长安城灯火阑珊,夜的美丽尚还未散去。
姬瑶忍了又忍,终是停在盈春楼门口,俏眼一睃,幽幽怨怨看向秦瑨:“瑨郎,我走不动了……”
秦瑨回身看她,“怎么了?”
“还不都怪你。”姬瑶娇娇嗔他一眼,“使那么大劲,我都难受死了。”
惹事的是她,这会子又跑到跟前卖惨……
秦瑨无奈的勾勾唇角,俯首与姬瑶贴耳,沉澈的嗓音携出几分风流意味:“可我见你方才挺享受的。”
“讨厌……”
姬瑶脸一红,捏起粉拳,锤打秦瑨的宽肩。
恰有夜风拂过,撩起她遮面的纱帛。
不点儿红的唇瓣露出来,不过瞬息,便被秦瑨再次隐藏起来。
“别闹了,下次不想受罪,你就少惹我。”秦瑨将姬瑶的面纱整理好,嗓音裹挟着丝丝宠溺:“马车还有几步远,再坚持坚持。”
“不要……”姬瑶拉着秦瑨的胳膊晃了晃,软软靠在他身上,眼眸盛满如水的月华,柔声向他示弱:“我真的一步都走不动了,你抱我……”
“这是外面,你就听点话行不行?”
秦瑨百般无奈,哄了哄不管用,最后只得抱着姬瑶上了马车。
两人谁都没有留意,不远处的槐树后,两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直到马车离开,身材欣长的女郎方才从槐树后面走出来,手扶树干,哀柔戚戚的目送。
身边的小婢子秋如不敢说话,只等马车在视野尽头,方才敢催促:“三娘子,咱们快回吧,太晚了。”
她口中的三娘子正是安国公的嫡次女,张婳。
此时此刻,张婳眼中满是震惊,神情木纳的随着秋如登上自家马车。
马车踽踽向前而行,摇晃之中,张婳才渐渐清醒过来,死死攥紧裙襴,心头是极度的哀痛和怨愤。
她今日和外道而来朋友在盈春楼小聚,高兴之余多喝了几杯,耽误了时辰,没想到出门却碰到了秦瑨。
细算一下,上次和秦瑨见面,还是去年冬天。
那时秦瑨护驾有功,风头无两,而她却担心他的安危,偷偷跑到他府邸附近,悄无声息地看他一眼。
见他全毛全翅,她方才安心。
后来她思念难耐,曾让父亲安国公宴请秦瑨,不出所料,秦瑨还是没有来。
自从多年前,她送出表明心意的红书,秦瑨就再没踏入过国公府的大门。
每当午夜梦回,她都会后悔,不该那么着急吓跑了他。可转而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有成家纳妾,她心里又稍有几分安慰。
就这么一年年的等下去,期盼能等到他回心转意。
时至今日,她旖旎的梦破碎了。
她心目中遮天蔽日的大英雄身边有了女人,看他举止,似乎还很是宠爱……
悲痛瞬间撕裂心扉,张婳捂着胸口,伤心欲绝。
回到国公府,年逾五十的安国公还在等待,坐在圈椅上,心不在焉的盘着檀木手串。
甫一看见女儿进门,他立时站起身,担忧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张婳提裙坐下,抿着唇不说话,灯影下的眼眶红红的。
安国公见状,心急如焚:“怎么了这是?可是受人欺负了?秋如,到底出什么事了!”
安国公疾言厉色的冲向秋如,惹的秋如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张婳哽咽开口:“父亲,你不是说,宣平侯没有女人吗?女儿方才在盈春楼看到他了,他跟一个女人在外面拉拉扯扯,还上了同一辆马车……”
张婳说不下去了,持着帕子拭泪。
如此一来,安国公心头的忧虑非但没有打消,反而更添几分。
多年以来,秦瑨就如同遮蔽在父女头上的阴翳,每每提到,张婳都会梨花带雨。
遥想前段时日,秦瑨被吴侍郎弹劾,安国公甚是无奈:“哎呀,我的乖女,宣平侯他是个男人,位高权重,又没什么五弊三缺,哪怕没有妻妾,但不可能一直没有女人。你在这哭哭啼啼,何苦呢?”
张婳自是懂他的意思,可让她介怀的,并非单纯只是女人。
“父亲你不知道。”张婳抽噎几声,“方才他对那个女人宠爱有加,竟在大庭广众下抱着她上了马车,女儿不信……不信他只是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