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顾我(232)
说是一母同胞,可她的亲事、她的半辈子,都是萧平衍登基路上的踏脚石,又怎么能毫无芥蒂呢?
容锦听得唏嘘不已,回过神,才发现沈裕不知何时已经贴得极近。
呼吸交织,是极暧昧的距离。
容锦犹豫着,虽意动,但也不是十分情愿。
沈裕舔了舔齿尖,缓缓道:“我让人配了药。”
容锦不解:“什么?”
“是给男子用的,哪怕同房,也不会有孕的药。”沈裕说得轻描淡写。
那夜到了最后关头,容锦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指甲在他肩背留了几道抓痕,不想要他泄在其中。
第二日,还是让人煎了药。
她没想过成亲,自然就更没想过为他孕育子嗣。
沈裕竭力克制着才没失态。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性子并不讨喜,只会将容锦越推越远,思来想去,才琢磨出这么个法子。
游川听到这要求时,满脸惊诧,随后又乐不可支地笑他,“你也有今日。”
明明是本性凶残的野兽,却要小心翼翼地收敛锋芒,不惜磨了尖利的爪牙,来讨取对方的欢心。
转眼想到自己于繁音而言也是如此,倒笑不出来,归于一声叹息。
“你……”容锦怔怔地看着他,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的,最后问道,“这药会对你的身体有碍吗?”
沈裕吻着她,低笑道:“不会。”
呼吸逐渐急促,解着衣带的手也透着些急切,像是情|欲使然,又像是旁的什么。
容锦按着他的手,柔声道:“别着急。”
腰间繁复的结被沈裕拆乱,就算她自己解的时候也费了些功夫。
容锦仰起头,吻着他的眉眼,轻声道:“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我之间的日子还很长。”
是很长,所以她需要珍而重之地衡量,想清楚才好。
只是这点郑重落在格外多疑的某人眼中,倒生了误解,像是她要“始乱终弃”一样。
缠绵的吻如轻柔的风,沈裕扶着容锦纤细的腰,原本的急切渐渐褪去,由着她摆弄……
第117章
虽约定了西林禅寺赏梅,但时逢巴蜀地动,诸事繁杂,沈裕原定的休沐到底还是没能成。
容锦并没放在心上,只叮嘱他不可为此耽搁病情。
她也只歇了一日,陪容绮出门逛了集市,便依旧到绣坊随着春夫人学刺绣。
容锦是求知若渴,学得勤勤恳恳,最后还是春夫人看不下去,拎着她往长公主府去拜见。
清苑长公主孀居,这些年少交游,也不常参与世家之间的宴饮,称得上门庭冷落。
却又别有几分清幽。
府中装潢看出来是费了心思,移步换景,一路走来赏心悦目。
容锦并未细看,循规蹈矩地跟在春夫人身后进了暖阁,向正座上那位素色宫装的美人行了一礼。
长公主与传闻之中有所不同。
她相貌雍容大气,眉眼间神色平和,与传言中的“哀怨”、“孤僻”八竿子都打不着。
花鸟裙送上后,她也未曾失态,抚着那细密的针脚沉默良久,轻叹了声。
春夫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偏过头看向容锦,微微颔首。
“这衣裙与我记忆之中一般无二,你做得很好。”长公主凝脂一般的手搭在锦缎上,打量着低眉顺眼的容锦,“这是?”
“是奴婢收的小弟子。”春夫人不屑做那等揽功的事情,如实道,“奴婢这两年眼不大好,做起绣活难免力不从心,这条花鸟裙大半皆是出自她手。”
长公主颇有些意外,多看了她两眼,赞许道:“是个伶俐的丫头。”
说着,又吩咐一旁的嬷嬷:“将前日得的梅花锞子拿几个给她。”
嬷嬷应下,将早就备好的赏赐,连着那沉甸甸的金锞子一并送上。
不说赏下的绫罗绸缎,单这几个小巧精致的锞子,就足够在东市最繁华的地界盘下个铺子。
容锦不贪财,但却不是不爱钱,眼都亮了三分,谢恩时也要更为诚恳些。
春夫人看在眼里,出门后没忍住打趣道:“你还缺钱不成?”
容锦虽从未提过自己的境况,但沈裕隔三差五就会来绣坊接人,春夫人远远看过一眼,起初其实没敢认。
毕竟那时的沈裕与她记忆中的那位“沈相”相去甚远。
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打探,总能摸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春夫人惊诧之余,难免好奇。
容锦抿唇笑了声,没撇清自己与沈裕的关系,只是依旧坚持道:“他有也是他的,这是我的,终归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