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风流/灼灼风流+番外(202)
这件事刘衍一直没有对慕灼华提起,因此慕灼华也不知道对她下手之人居然极有可能是耶律真。可是动机呢?这一点,她也想不明白。
但无论动机是什么,耶律真秘密见慕荣,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我怀疑她对你心存恶意,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雇凶杀人之事是她所为,但她密会慕家,她必然有所图谋。”刘衍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我不能时刻护着你,这件事必须让你知道,你自己多多小心,提防她对你不利。”
慕灼华感激地看着刘衍:“多谢王爷提点,我会小心的。”
刘衍微笑看着她:“你又该……如何谢我?”
第二日,也不知怎地宫里就有了一个传言,说是慕灼华做错事冲撞了议政王,被议政王训斥了一通,有人亲眼目睹慕灼华眼睛红红十分委屈地从户部跑了出来,显然是被骂得不轻。这慕大人可是连出了名胆大心细,连面对耶律璟的弓箭都没有露出怯色,居然被议政王给骂哭了,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
众人背地里议论纷纷,但毕竟涉及到议政王,众人也不敢说大声了。原来的定王待人谦和,但自从昭明帝驾崩,他行事便越来越霸道了,气势慑人,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慕灼华在百官中口碑向来不错,原先看轻她是女子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观察,大多也对她心生认可。慕灼华被议政王训斥,多数人都觉得是慕灼华受了委屈,可是得罪了议政王,也没有人敢为她抱不平。
邹奉本来对慕灼华有求娶之意,听了周围议论声,那点心思也都消磨没了,非但没有凑到慕灼华跟前去,反而还有些躲着她。
这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刘琛耳中,刘琛如今对慕灼华的观感极好,便忍不住为她辩解了几句。
“皇叔,你不是向来看重慕灼华的吗,怎么这回将她骂得这般厉害,可是她犯了什么错?”刘琛好奇问道。
刘衍好整以暇沏着茶,微微笑道:“年轻人有了点微末功劳便浮躁,行事马虎,不压一压不行。”
刘琛倒是觉得慕灼华身上有一种年轻人少见的谨慎和稳重,但刘衍会训斥她,定然也是因为她做错了事。“想必她也只是无心之失,皇叔不必如此苛责,听说她都被骂哭了。”
刘衍笑而不语。
哭是哭了,却不是被骂哭的。
但这种误会也挺好的。
刘琛知道刘衍看似温和,但发起脾气来有多恐怖,连七尺男儿都忍不住要膝软下跪,更何况慕灼华年纪轻轻,再成熟稳重,她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刘琛想到她跪在刘衍面前哭,不知怎地就有些心疼。
“皇叔对旁人都和和气气的,怎么就对她这么苛刻呢?”
刘衍若有所思地扫了刘琛一眼。“原先对她偏见最重的,难道不是陛下?”
刘琛脸上一红,支吾道:“朕……朕那时确实是不了解她……但皇叔你一开始就很欣赏她的才华,为何如今却这么针对她?她对你如此敬重,你这么做她必然十分难过,甚至难堪。”
“臣也是为她好。”刘衍说着一顿,盯着刘琛看,“陛下对她,似乎也过分看重了一些?一个臣子而已,难道做错了事,便骂不得了?”
刘琛一时哑然。
刘衍摩挲着微烫的茶杯,沉吟片刻,道:“陛下今年已二十有一了,社稷无后,乃是大事,几日后上元节夜宴,太后开了恩德,会让全城的官家闺秀都进宫赴宴。陛下若是不中意世家贵女,小门小户的闺秀,只要身家清白,也无不可,只是婚事不可再迟了。”
刘琛心头一沉,咕哝道:“皇叔你不是也没有成婚吗?”
刘衍抿了抿茶,微笑道:“臣不娶无后,对有些人来说,才是件好事。”
上元佳节,不设宵禁,这一日才算是一年之始,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刘琛在城楼上率百官点燃烟火阵与民同乐,然后便在御花园设宴款待百官。今年与往年有些不同的,便是太后宴请了城中所有官眷,但凡家中有十四至二十岁的未婚女,都可以进宫赏花灯。太后此举用意,昭然若揭,因此但凡七品以上官员,家里有个长得还过得去的女儿的,无不把闺女打扮得漂漂亮亮送进宫去。一时之间,锦绣坊的布料都卖断了货。
宫中有条流波河,这夜宴以花灯为名,每个少女便都会带上一盏自己亲手制作的花灯,在灯上写下心愿,放入流波河中许愿。自然人人写的都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这类官话,心里祈求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官眷们的宴席与百官的宴席分隔在两处,听得到另一方传来的说笑声,却看不见那边的情形。树梢廊下,到处挂满了形状各异的花灯,把御花园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