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祇的童养媳(88)
“你要当真想玩了水,和我说了,我不会拦你,白日里我在旁瞧着,这样也教人安心些。”
声音轻轻柔柔的,听不出高兴的,也听不出不高兴。
眉儿有些吃不准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境。
沈祇说完这些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了袜子,那袜子该是他自己的,想来是刚才进屋子拿巾帕之时随手就给塞进了怀里,很是杂乱的皱褶,将眉儿一双脚好好的用袜子护了之后,沈祇才起身。
起身就看到了外头的两人,沈祇道:“眉儿性子爱玩,你俩要带她玩也可以,好歹与我说一声。这深山老林,蛇虫鼠蚁都是随处可见,没出事儿当着没什么,真出事儿了,眉儿当真受了罪,你们能代为受过吗?”
最后一句语气就重了些,沈祇看了眼谢怀夕与阿蛮,又加了句:“没有下次。”
说罢转身去了西侧间,没再出来了。
阿蛮绞了手里的帕子,那帕子都快被她给揉烂了,她原觉着是沈祇拿乔,听他说完觉得也有道理,总归就是一番护妹之心。想到自己因此惹了他恼,这后头再想得了他的心难度就又大了一些,心里一恼火就将埋冤都冲了谢怀夕而去。一巴掌拍到谢怀夕胳膊上,阿蛮恼道:“都怪你,都是做男子的,你怎的这般不细心。你瞧瞧人家,你再看看你。”
“冤枉啊,我在灌木前头,脖子都快给蚊子给咬烂了,你这会儿说我。而且你也不能沈祇说几句漂亮话你就顺着他啊,事事都拘谨着还有什么意思。”
眉儿将鞋子穿好,回身冲着阿蛮点点头,怕沈祇听到,声音压低:“我觉着是人脾性不同,谢师兄生长于山林闲散些;兄长生长于小镇之上,有些规矩也无可厚非。”
阿蛮笑她:“那你呢?”
“我啊。”眉儿知道没啥大事儿之后,加上最近心思玩的有点野,偷笑道:“我还是喜欢谢师兄那般的,当真出了事儿再说就是了。真被水蛭咬了,拔出来也没多疼。”
眉儿这是实话,她生在田野,小时候光脚踩着泥巴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多了去了,被水蛭也咬过。疼也是疼的,使劲儿一拽也就拽出来了,实在不行泡在热水里,小钳子一拽也就拽出来了。
阿蛮不若眉儿这般生猛,方才听沈祇说到水蛭两字,就觉得后脖颈都跟着发凉。也当着是身份不同,觉着眉儿是因为沈祇是其兄长才觉得这般管教有些烦人,可阿蛮瞧来只觉着这男子当真细心又体贴。明明那般生气了,愣是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压着脾气,那声音克制着,帮着女子擦脚穿袜都没有丝毫的怨怼,那动作瞧来那般轻柔了去。
像是在呵护一只极为脆弱的小兔子。
阿蛮想及此看了眼能吃能跑又能玩的眉儿,哪里像了兔子了,爬起山来那步子矫健的像猴子,也是亲近了一些,伸了食指直接戳了眉儿的脑门儿:“你哥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贪玩的。”
“没这么玩过嘛...”
这话也是实话,除却刚出生那几年,后头眉儿基本就是在干活,挨饿之中循环往复;到了沈家亦如是,干活,挨饿,干活,为了沈祇伤心伤神。说到玩伴,何花是万万算不上的,与楚之月相处的时机又不对,在当难民,能有什么玩乐的心思。是以活到这么大,谢怀夕与阿蛮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玩伴,至于朋友的程度,眉儿觉着谢怀夕是可以的,阿蛮欢喜沈祇,她没办法完全放下芥蒂将她视作好友。
两个小姑娘心思差不离,因这个身份的缘由,阿蛮倒是真心想和眉儿交个朋友了。
都已躺到东侧间的床上,阿蛮又勾引眉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
“可做了什么吃?”
“煮个面,再将那酒加了酸梅煮一煮,酒味散散,当了甜水喝,配一起用了也解辣。”
“太晚了,不好吧”
“我看桑婆的厨房里头吃食不少,有些都快放坏了,不吃岂不是浪费?”
“你说得有道理。”
然后两个小姑娘又鬼鬼祟祟的跑去厨房里做了吃食,由于阿蛮的手艺得其母真传,做的实在好吃,又加上那酸梅酒实在开胃又好喝,眉儿用了很大一碗的面,也喝了不少酸梅酒。
第二日一早肚子就不舒服,怕被沈祇说,眉儿硬撑着还用了一碗粥,实际五脏庙都快吐出来了。也因着要上路,眉儿没敢露了一点不舒服,就硬生生死撑着,等准备入阵的时候,谢怀夕特意叮嘱几人要跟紧他,不然一个不注意走散的话再想碰到就非常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