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祇的童养媳(78)
显然,沈祇是前者。
晚些家去得问问阿娘,这般性子的愣头青得怎么个法子亲近,这般清冷,今晚看来是熟不起来了。
月上柳梢头,西北尾街更为热闹,七日一次的擂台赛在一声锣鼓之下开始。
黑衣红带的已然是守擂六次的胜者,红衣黑带的则是今夜的挑战者,谁输谁赢,南门处早已有人坐庄开了赌局,逢赛必赌,也不稀奇。
沈祇看着擂台上的黑衣,有了笑意,侧弯身靠近眉儿轻声道:“你猜猜今夜谁会赢。”
“黑衣的人看着健硕,精神瞧着也好,至于这红衣裳的,身子瞧着薄,年岁也小,我猜是黑衣裳的赢。”
“赌么?”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声音多了一丝蛊惑似的,眉儿受不住他这般模样,乖顺的点了点头,只问:“赌什么?”
第40章 、念头起
素净着的一张脸, 只额角有些细密的汗,让有几丝鬓发都粘连在了上面,沈祇的身子侧着, 看着自己背对着灯火而在她脸上产生的阴影。
那阴影随着他的动作有所移动。
四目相对, 对视一瞬路上行来的焦躁就去了不少。
沈祇视线下移, 看到缠在眉儿发间的那属于旁的男子的帕子。女子之三千青丝,娘亲常说青丝如情丝,年少与爹爹新婚时候便是爹爹每日为她梳发。
因此, 眉儿在沈家这些年,过得苦, 头发却一直都被周氏养的很好。
时日久了, 沈祇也就觉着,这女子的头发是不能被不亲近的人触碰的, 旁人的东西也不行。从未将眉儿看作自己的所有物,也从未将她看做自己的童养媳,在沈祇眼里眉儿是一个有自己主意的女子,他不喜干涉她, 是心里敬重。
沈祇一直是这般做的, 可此刻看着那帕子, 原该平静的心绪又像被小火煮着的焦灼是为何?不懂这感觉, 微微蹙眉, 身子就退远了些。
“你想赌什么?”
眉儿挨着他, 有些近的, 她欢喜他,只被多瞧了一眼, 心思都雀跃了:“我要是赢了的话,你便给我做一木簪吧。”
那被小火煮着的心肺, 一下子就像被温水熨帖了去,沈祇笑着轻声道:“好。”
黑衣已经是蝉联六场的霸主,当着会有骄兵心态,马步却扎的极稳。眉儿还没开始学武,但能感觉此人下盘极稳,下盘稳是好事,可也因此就失了一些灵活,如此,也等于是直接把弱点亮出来给了敌人看。
下盘一破,等于气破,气破了一次,再想起来却是不易。
那红衣模样则要松散许多,松散却不代表无力气,东山镇时候也时常能瞧见些老人打了太极当康健身子,这红衣的韵意就和那太极给眉儿的感觉差不多。
若说有时天注定也不得不说,眉儿虽是练武的根骨比不上沈祇,但敏锐,性子也够狠,若是心思能再沉稳些,对于武之一道说不定能有了造化。
“我感觉我要输了,我当着这红衣的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这会儿看其实有点花架子。那黑衣不愧蝉联六场的擂主,哪怕被试探了这么多次,丝毫不见慌乱,反倒是这红衣的,耐心似不够,已经急了。”
有点惊诧眉儿对台上境况的见解,旁人都是看招式,她倒看得更深了去。且说的看法与他是一样的,沈祇笑道:“估摸老天知晓你有学武的天分,这才让你遇到顾大哥。”
眉儿没回应,眼睛又被抓了去,在她看,还是有赢的机会,就看这红衣之人能不能发现自己的问题从而再寻机会了。
阿蛮是弱女子,看这擂台赛就看个热闹,眼见着离得沈祇远,人又太多,就没什么兴致,又去看谢怀夕,就咋呼了,恨不得蹦起来给黑衣的人喊气。
谢怀夕身条高,嗓门平时没觉着大,这会儿倒显出他来了,黑衣被一拳打到,谢怀夕呼喊的恨不得代其受过一般。整个场子都有不少人被谢怀夕这模样吸引了去,道之比擂台赛都好看了。
黑衣自然也看到自己的拥戴者,心就更稳,红衣败局已定,丝毫无悬念。
回去的路上眉儿没说话,甚至都没心思去看沈祇和阿蛮说话了,只想着那红衣之人输得当真是不应当,换做她上的话,有些武艺傍身,哪怕力气差了许多,胜算也可以拉到六成。
心思里头想着这事儿,眉儿就有些迫不及待往风沧山去,这岙州的东西似再不能吸引她了。回屋的时候将这想法说了,谢怀夕宽慰她:“不急,两日后我们再走,刚与阿蛮约好,她明日要带我们去游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