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祇的童养媳(132)
“那却是不用,我只是想来问问,这城里的告示是不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不进不出的禁令又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撤了。”
王氏搁下手上东西,将门关了,叹了口气才道:“这乱世当道,还能什么事儿啊,天灾人祸是一样少不了。”说着给两个小的倒了杯茶:“想必你们也知道,这岙州,是慕容家管着的,咱们城主倒不是个好战的人,少城主就不是了。如今这天下军阀割据,岙州想独善其身谈何容易,若不想成了旁人的盘中餐,就得先发制人。”
“至于这不进不出的禁令...”王氏卖了个关子:“听二爷意思,我也不大明白的,估摸一来是因着战事,二来是因着瘟疫。”
眉儿蹙眉,去年大半年都在山上,倒忘记了瘟疫这事儿,从东山镇出来的时候瘟疫导致一镇几乎成了死镇的凄惨她还记得,不成想都这许久过去了,瘟疫竟是蔓延到了这般远吗,这般想了,也就问了。
王氏道:“说来也邪门儿,这瘟疫去年都说是断干净了,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又死灰复燃了似的,听闻外头有不少人都是死于这瘟疫,这仗越打越勤似也是因了这瘟疫。”
谢怀夕道:“这却是没什么稀奇的,瘟疫本就难以根治,夏日暑热,日头毒,那瘟疫被高温烤炙,反倒不大容易人传人;冬日大寒,百姓无事不出,难民许还没来得及死于瘟疫,便已死于冰天雪地之中。人死却不意味瘟疫也死,待四季转换,死灰复燃,实乃常理之中。”
从周二爷家中出来,谢怀夕和眉儿皆无言,两人头一回想到了一处去,都怕这瘟疫蔓延到了岙州境内,十八城来往密切,真有疏漏,那便不是一城百姓之事,而是十八城了。
不敢深想,令人骨寒。
第68章 、隐患
夜里, 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本该是教人好入眠的,可眉儿心里头压着事儿, 练了功法也没办法入定, 索性就披了披风出了屋子。一开门, 凉意顺着衣裳窜满四肢百骸,侧坐栏杆上,看房檐雨滴成串。
念着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一时脑子又回想起最后那夜沈祇身着墨绿衣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嘴角的讥笑就那么清晰的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
如若不是临走前不欢而散,自己还会这般念着吗?
眉儿眼神里透了愁思, 一时入神放空了去, 身后的房门开了都没什么反应,直到楚之桥坐到了身前, 眉儿才回神:“怎的下床了?身子好透了吗?”
楚之桥点点头,口不能言,便将双手晃了晃,脚也晃了晃, 随后伸手触碰了雨水, 在栏杆山写道:“我本就可下床, 你为何不睡?”
“我是被这雨声吵醒了, 索性就出来醒醒神。”眉儿笑了笑, 又将即将离开边城的前因后果与楚之桥说了, 见他低了眉眼, 柔声道:“谢哥哥乃是医者,我们倒不用太发愁的。”
楚之桥写道:“沈祇呢?”
照料他这么些时日, 谢怀夕倒是时常在他跟前念了沈祇的事儿,眉儿在他跟前是不提的, 见楚之桥问,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反倒是还有些伤感了,只道:“他好着,如今成了谢哥哥的师弟,学了医术,以后想必也是有大造化的。”
眉儿说罢就看见楚之桥又写下四字:“成亲了吗?”也只摇了摇头,不愿再提了。
她这反应,楚之桥也就明了。
正儿八经开始赶路之时,桑婆驱马坐在车架上,谢怀夕不喜楚之桥,就从车厢里头出来,开始和桑婆碎嘴子:“婆婆我好烦。”
“你烦且烦和我有什么干系,起开,再啰嗦踹你下车。”
谢怀夕知道桑婆不会真的踹他下车便小声道:“婆婆你说我为什么看那小子就那么烦。”
“不过苦命人罢了,瞅你那点儿出息。”
“沈祇是没下山,我不得替我师弟照料着。”谢怀夕调笑道。
桑婆哼了一声:“沈祇那孩子心思可比你宽厚多了。”
谢怀夕撇撇嘴觉得桑婆是被沈祇那面貌迷惑了,要说他人最多也就能说个不算坏人,要说良善心眼儿好,算了吧,差的远。
心里头这么想,谢怀夕回头又掀开了车帘子,里头楚之桥正和眉儿下着五子棋,看眉儿拿着棋子儿下得那么认真,再看楚之桥只管盯着眉儿看,谢怀夕暗自呸了一声。
阉人了都,肖想什么,也就是眉儿好性儿,谢怀夕不耐烦把帘子撂下,又开始烦,也不知道沈祇收到信了没,能不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