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祇的童养媳(111)
是以阿蛮不但没走,反而是更自在的住下了,那事儿阿蛮干了就干了,也没觉着多亏心。沈祇一脚给她踹河里,她都还没发怒呢,觉着是扯平了。
换个说法,阿蛮是真心欢喜沈祇,得不到,也没想着要毁掉。
这两日沈祇面容不大痛快,对着医书药材,还有那吓人的五毒,动起手来一点情绪都看不出,也是瘆人。
谢怀夕让阿蛮别管这事儿,打发走了阿蛮,才关了药房的门。回头见沈祇站在窗前,薄纱青衣,银冠在细碎光影之下折射了冷,瞧他侧脸看不出情绪,手上正拿一小钳子钳住了一蜈蚣,像是怕看不清蜈蚣的纹路和挣扎的蠕动,举到光下微微眯了眼睛细细看着。
下一息,似明了这蜈蚣无毒,抓错了,又轻柔的将那蜈蚣从窗户处放走。
这前后举止,该说是这人冷漠还是慈悲。
谢怀夕绕过身前铺设药草的桌子,走到沈祇右侧,将困住五毒的药罐子盖上,开口道:“你这两天怎的了,看着让人怕怕的。”
“你这话有意思。”
“你别是恼了阿蛮,结果阿蛮不走,心里窝着火,觉着眉儿还闭关就是因为阿蛮。哪怕心里头也知道她不下山怪不到阿蛮头上,但还是怪罪,然后憋着火儿想着怎么让阿蛮吃了教训赶紧下山吧。”
沈祇抿唇,有些想笑,眼神却有点亮:“为何这么说。”
“你少来,我看你偶尔看阿蛮那眼神...没说你想杀人灭口都不错了。”
“胡言乱语。”轻轻柔柔一句话,沈祇转身绕过谢怀夕:“师兄操心这些,不若和我说说这医书里头我标记的地方,还不大明白。”
“我就烦你这样,明明心里想的那样儿的,你装什么装。”谢怀夕又走到沈祇跟前:“你说说吧,眉儿闭关这事儿你怎么想的,还有她过完年要下山这事儿。”
“自是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儿。”
谢怀夕看沈祇那心口不一的嘴脸,忍不住摇头翻了个白眼:“别说师兄说你,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看你说这话的时候那眼里头意思恨不得把眉儿拴你裤腰带上。”
“还有啊,阿蛮那丫头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性子直接点儿,你看她知道眉儿是你童养媳不也没说啥吗?不还是想等着眉儿下山好好说了,解开心结。她撑死了也就能算有点野蛮,但人跟人之间不一样,你也不能让阿蛮就按着你喜欢的那样儿的人做了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哦?我为何要饶了她?”
“那你这小子长了这么张脸,你自己怎么不照照镜子问问自己干嘛长得招人,才惹了狂蜂浪蝶。”
“他人之错我为何要怪我自己?脑子缺根筋吗?”
“我看你对眉儿那鬼样子就跟缺根筋差不多。”
这话说得粗俗,沈祇觉着谢怀夕这人有时候你说他不着调,偏偏又比旁人了解自己,不过沈祇也没打算泄露什么心绪,慢声道:“不必扯了那许多,我不会对阿蛮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阿蛮说是想等眉儿下山之后,一道回岙州,这还有小半年的日子,你可基础你说的话,万万不能对阿蛮如何。”
说来说去,谢怀夕还是怕沈祇对阿蛮使了什么阴招,后头沈祇再去采药,再下手去刨药根儿的时候,没忍住嗤笑一声。
按着未出东山镇之前的性子,出了阿蛮这事儿,沈祇觉着自己会不会做了什么还真不好说。不过经历了这许多,心思宽容了些,虽抑制那股子恶念,耗费了些精力,但好歹还算能控制住。
只要阿蛮乖乖的,沈祇觉着自己自然不会做什么。
不过眉儿一直不下山这事儿,倒确实是怪在了阿蛮头上。
殊不知,眉儿八月十五之后仍旧闭关,却不是因了与阿蛮吵架,而是因她自己有些迷惘了。
一来吃不准沈祇突然的亲昵是为何。
二来这亲昵之后除却那巨大欢喜伴随的便是巨大的不安。
三来眉儿觉着自己需要些时日冷静冷静。
在密室打坐之时,眉儿的脑海之中沈祇的身影几乎没有消失过一息,中秋夜里发生的事儿一遍一遍在其脑子里徘徊。
心里头的欢喜不受控制的滋生蔓延,越是如此,眉儿越不高兴,她觉着自己不能跟个哈巴狗似的过了以前被沈祇左右心神的日子;他真的欢喜自己的话,得跟着她的心意来,不能他想如何就如何,更不能他欢喜自己了,自己就立马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