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91)
他笑了笑,道:“君子慎独, 无论有没有外人在场,属下都不该逾矩。”
沈稚秋的的确确是个怪人, 明明不久前还对人家满心愧疚,这才过多久, 又被他说的话激起了好胜心。
她勾起嘴角,开始挑衅:“原来在桑侍卫眼中, 自己已经不算外人了?”
说来也很奇怪,桑落觉着自己遭了邪祟。
他若扮演少城主的角色,便跟闷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句情话,更别说与她斗嘴置气。可一旦变成桑侍卫,好多事儿压根不需要谁教,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听到女子恶意满满的声音,他忽然福至心灵,从容地说:“今日之前当然算,今日之后,娘娘觉得属下还是吗?”
他把温润君子的操守原则贯穿始末,绝口不提两人之间那些晦涩难明的暧昧情.事,只是把问题又抛给了沈稚秋。
而这问题显然很不好回答。
女子一噎,改行怀柔政策,眼眶微微变红,怆然泪下:“不瞒桑大人,我其实已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桑落是正人君子,她不信拿出这样的理由,他还忍心拒绝自己。
现在睡不睡早就不再重要,胜负欲才是第一要紧的。
她生出了必须取得胜利的念头。
果然,桑落一听她这句话,神情瞬间沉重,声音也逐渐压低。
“娘娘别怕,属下不会让您死。”
沈稚秋一阵窃喜,然而还没高兴太久,又听他说:“您还要活着与我成亲,给卑职一个名分呢。”
名分,名分,又是名分!
她恨铁不成钢,不知两人是不是该调换下性别。
到底谁才是女的啊?
到底谁吃亏啊?
容妃娘娘最后试探了句:“本宫清新脱俗,不太在意这些虚名…”
毕竟世间美男无数,多得是玉树临风的俊俏郎君,根本看不过来。等她报完仇还有大把的时光去挥霍潇洒,因此这会儿如何肯将自己提前束缚?
桑侍卫说:“卑职介意。”
“……”她悻悻不知所言,谁知下一瞬男人话锋猛然调转,语气轻柔道,“不过如果是秋秋的话,即便什么都不给,我也可以。”
完了,心里那头小鹿又开始疯狂撞墙。
沈稚秋暗暗叫声不好。
她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若一直不从,自己还可以撒娇耍横强迫他就范。眼下这么委曲求全,反叫她不好抉择。
女子心焦,急忙换了话茬:“之前给你把脉,我发现你伤得挺重…你去摘朵夕崖花,服下之后很快就能好转了。”
“桑落见识浅薄,不知何谓夕崖花。”
“无碍,它很好认的。”
接着,她详细地描述了下药材的模样。
“这花特征非常明显,赤色,六瓣,偶尔也有七瓣,长在岩石缝隙里,身边通常有白环蛇看守。所以你要是看到有长虫在石头边打转,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说得清清楚楚,他没理由装傻。
桑落点头:“好。”
交代完这件事,男人便主动到院里生火烤鱼。
虽然从前沈稚秋并非现在这般骄奢淫逸,但很多浸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有改变的。譬如——她不爱挑刺。
或者说是不会挑刺。
跟她在外流浪过一段时间,两人没少吃烤鱼。每回她都会被鱼的小刺伤到,咋咋唬唬跳起来,一边跺脚,一边苦哈哈地说:“鱼刺扎我舌头上了,呜呜…小煞星,你说要是鱼不长刺该有多好?”
坐在旁边的少年总是一脸不屑的表情,冷冷笑着,似乎很看不起她那些傻子行为。但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把她说过的每句话都默默记在了心头。
此后,桑落勤学苦练,终于练成一套娴熟地剔刺手法。
今日崖底阳光正好,暖而不晒。
男人抽刀,熟练地把鱼剖开,掌心抹过,面上的白刺便被内力震碎,融成粉末。刀面微斜,利落地切出薄薄一层,故技重施,又把另外的刺捣烂。
等一切处理完,他把散发出香气的鱼送到屋内,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肯进去。
沈稚秋啃着软乎乎的鱼肉,慢吞吞地说:“外面热,你进来吃。”
隔着一道破败的木门,男子清越的声音传到耳边。
“属下方才惹您不快,应当受罚。”
他好像永远都处于一种非常平和的状态,没什么高低起伏,温柔而笃定。
她又咬了口鱼肉,不晓得怎么回复。
“唔,那你遮着点阳光。”
桑落含笑:“我不怕晒。”
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她缓了会儿气,诚恳地说:“你不怕,我怕。”
“细皮嫩肉的,晒黑就不好看了。”
“……”他下意识去摸脸颊,神色顿时不好。
最近渐热,好像晒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