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83)
陆寰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被问得一脸懵,过了好半天才愣愣开口。
“有吗?没怎么听说呀。”
贺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如果贺家公子突然身故,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她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收到消息。
沈稚秋满脸严肃地握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寰姐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千万不要过于惊讶。”
陆寰本来就很紧张,听她这么说,更加担惊受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苦着脸催促:“我尽力…你说罢。”
见她做足了准备,沈稚秋总算开了尊口。
她说:“薛文婉有心上人了。”
啪嗒——陆寰手里的佛珠被她掐断,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
傍晚,日落时分。
与云清山的朦胧烟雨大不相同,京城今天艳阳高照,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这会儿暮色四合,晚霞绮丽,烧得天边晕开大片红光。
皇帝政务繁忙,白天和太监斗了蛐蛐,累得四肢无力,瘫倒在椅子上,任由身旁清秀的小公公喂他饭菜。
勉强咽下一筷子多宝鱼,赵问勃然大怒,拾起茶杯狠狠扔到地上,不耐烦地说:“厨子喝多了是不是?做饭连盐都不放?”
张公公被那刺耳的碎瓷声惊醒,扑通跪倒在地,颤着嗓儿说:“皇上息怒,奴才这就让人把饭菜撤了,重新给您做一次。”
这个答案虽然不很完美,但好像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
赵问肚子‘咕咕’叫起来,他想了会儿,还是觉得不应该和自己的胃过不去,便说:“给朕好好安排,要是还像这次一样难吃,你就给朕滚去给马挑粪。懂了没?”
张小全花了几十年的功夫才爬到现在的地位,一听要打发他去养马,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跳起来,往御膳房跑去。
地上全是茶杯破碎后裂开的小瓷片。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宫女,样子平平无奇,乖巧地蹲下,开始收拾残局。
赵问一边扇风,一边问她:“你脸很生,是新来的?”
她把瓷片扫成一堆,不敢抬头,低声回应道:“回皇上话,奴婢昨天才被张公公从钟灵宫调过来。”
这丫头做事手脚麻利,言语也不多,皇帝觉着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宫女好得多,不由高看了她一眼,顿时扔了块玉佩过去。
“喏,朕赏你的,还不谢主隆恩?”
他混账得很,赏赐不计价值,全凭心情,出手绝对大方。大家伙都知道,能从皇上手里流出来的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宝贝,没有赝品的份儿。
而这块颜色绝佳,质地温和,一看就是极品宝玉,价格不菲。
宫女大喜过望,攥紧玉佩给他磕了几个响头,嘴里不停念叨着:“奴婢谢过皇上。”
以她做宫人的微薄收入,就算再过十辈子也买不起这块玉,因此她的兴奋完全可以理解。
赵问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当成菩萨一样供拜的场景,仰头靠着椅背,得意勾唇:“没见识,一点小恩小惠就高兴成这样。”
说罢,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要是沈稚秋还在这儿就好了,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也就她一个人跟得上朕腐败的步伐,其他人都不太行啊。”
换个说法,如果今天这块玉是送给容妃,她才不会欢天喜地感激陛下恩德。
她只会作出无辜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说:“妾身宫里美玉众多,这块儿恐怕排不上名号…不如将您新得的那块端砚赠我,您看如何?”
容妃胃口饕餮,眼光高绝,是他志同道合的知己,也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咋吧咋吧嘴,突然起了心思。
“小德子准备纸笔,朕要拟旨,邀沈稚秋回宫。”
离开那么久,她也是时候回来营业了。
话音落下,皇帝瞥眼地上跪着的宫女,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你赶紧收拾完拿去扔掉,满地碎片看着晦气。”
她点点头,提起扫帚退出问心殿。
从殿里出来后,宫女处理完碎瓷,并未急着回到岗位,而是悄悄走去假山背后,把刚得的玉佩放到石头缝隙中,又用树叶盖住。
她低头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拎起裙角折返。
不久,一个身材矮小的太监从树后快步溜出来,故作不经意地翻开树叶,把玉佩取出,拿回去交给了自家主子。
顾疏仙阴沉着一张俊脸,垂眸看向玉佩背面,看到上面刻着两行蚊蝇小字。
他瞳孔里的光摇晃了下,随后抽出匕首,猛地刺向小腹。
鲜血一股股的流出,他却没有显露丝毫痛苦,捂住伤口,冷冷地说:“去告诉太后,我审问犯人的时候受到了攻击,要在府上静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