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相火葬场了吗(37)
一个年幼的傀儡皇帝和一个年幼的实权皇帝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想到现今朝中内外的形势,于镜涟脸上也泛起一丝忧虑,“内忧外患,何时是个头啊。刚得到消息,刘仪那边确实有大进展。他当初侵占良田百亩,建造了一些府邸院落,查封后也只是走了个过场没有细看。”
“但前几日有一贼人跑了进去偷盗物品,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了那院中的机关,万箭穿身而亡,在调查那些暗箭隐藏之处时,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下室,里边虽说是空无一物,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捡到了一样东西。”
裴砚安搭在栏杆处的手骤然收紧,“什么东西?”
于镜涟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黄的色的钱币递给裴砚安,“这就是那样东西,刚加急送来的。”
裴砚安接过那枚钱币,借着亮光仔细观察着这一枚不完整的钱币。说它不完整是因为这只是一枚空有外形却没印字的钱币。
刘仪在私铸钱币。
裴砚安眼神微微眯起,是谁给他的胆子,或者说,应该是谁指使他做出这般诛九族的事。
“陇县有铜矿?”全国各地的铜矿均记录在册,他不记得陇县附近有矿脉。
于镜涟摇头:“册上自然是没有,余下的事态紧急还未来得及排查,廷尉寺的人先将这消息传了回来。”
裴砚安指间旋着酒杯冷声道:“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保不齐这只狼就潜伏在这朝中。”
“大人勿要担忧,下官来之前已经安排人去了。”于镜涟说完了公事,脸上再次重现笑意,“大人也不要思虑过重了,不如学学那边的燕侯家的小公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多好。”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上,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正处于几位歌女之间嬉笑打闹。
裴砚安顺着指向看去,“那是......燕候的四子?”
他对燕候的这位小儿子也有所耳闻,听闻是燕候在外征战时与一名胡姬生下的,回京后那胡姬因为貌美受到燕候夫人的妒忌,没过几年便香消玉殒了,独留下这个小儿子。
燕候共有四个儿子,前两个皆是正妻所出,还有三子也是妾室所出,但早早便已夭折,而四子燕洄没有母亲家族的庇护,在侯府不过是一缕浮萍。府中人不待见他,燕候又常年在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整日游手好闲的性子,还时常流连于烟柳之地,成为一名京中最常见的纨绔子弟。
于镜涟继续说:“大人你别看这位小公子这般,我也遇见过他几回,谈话间我倒觉得此子心性豁达,倒也不失为一位值得结交的......诶大人你怎么走了?”
自然是不想再听他啰嗦了。裴砚安转身进了一间屋内,唤人拿来纸笔,执笔在此上快速书写。
私铸钱币兹事体大,需要尽快查明,也不知这背后之人为的是什么,倘若是钱财倒也罢,但若是权,必定会引起朝中动荡。
就在此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裴砚安闻声看向右手边敞开的窗口,只见离佛心塔数米远的一艘画舫上似乎有很多人落水了,其中有一位白衣女子被人抓住了才没有坠落。
他于暮色中瞧见那一抹白,只觉有些许的熟悉,待那人站立在甲板之上,露出那张脸。
裴砚安手中的毛笔一松,笔墨霎时晕染了纸面,他迅速起身来到窗前,微微眯起眼看着远处那人。
江瓷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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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江瓷月随着新认识的那位齐姑娘一同登上了一艘有两层小楼的画舫。
那位齐姑娘说自己定的是二楼的位置,沿路上江瓷月看着雕梁画栋的画舫,眼中禁不住露出赞叹。
安玉珊瞧着她这般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垂眼掩去眼中的讥讽和鄙夷。
真是一个没见识的蠢货。
她再抬眼时眼中又只余下温婉的善意,“江妹妹来这边。”
江瓷月乖巧地走过去,如云和澜音同绿离一同站在身后不远处。
画舫的甲板上摆着一张长桌,上方摆满了花果点心。
江瓷月方才经过一楼时,看见各地都站满了人好生热闹,此刻她们在二楼都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下边的热闹。可现在所在的二楼倒是只有她们几人,显得有些冷清了。
“这里怎么只有我们呀?”江瓷月看了看四周,确定只有她们没有别人。
安玉珊柔声道:“我不喜人多,故而将这一层都包下了。”
“哦。”江瓷月点点头,这二楼相比楼下少了几分生气。虽然这上边也能看见那些热闹,但她还是更喜欢众人聚在一起那热闹的氛围。
后边的如云听到这豪迈的话微微咋舌,包下这画舫的一层可也不便宜呢,京中四大家并没有“齐”姓,看来这位齐小姐大概是位富商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