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金屋(181)
“姜照,你没死?”
谢兰音错愕,姜照睨了她一眼,眸底冷意更甚:“原来你这么想我死?”
谢兰音本意并非如此,可还是没有解释的必要,两人本就是两条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霁将她挡在身后,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显然伤得很重,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从淮安王手中死里逃生。
“姜照,你要是现在和我动手,没有任何胜算。”
若论武功而言,姜照征战沙场多年自然近身要比沈霁强的多,可现在问题在于捅在他腹部的那道伤口很重,若是再不治好,他的这条命就真的没了。
“你以为我是来求和的?沈霁,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毕,姜照取出匕首就要刺向他,沈霁骤然出手梏住,声音冷冽:“淮安王背信弃义,你就不想报仇?”
“当然要报仇雪恨,等我解决了你,再去找他算账!”
姜照目眦欲裂,眼眶中充满了浓密血丝,显然已经陷入癫狂。
“说不定现在淮安王说是你杀死了我,而我又杀死你,一并解决两个敌人,接下来便要夺取帝位。姜照,你当真愿意看到他称帝?”
谢兰音不明白为何沈霁要这样说服姜照,直到后来的那句话——
“姜照,你要死应该死在战场,而不应该因为仇恨。”
沈霁幽幽一笑,声音冷沉森寒。
“姜照,你忘了曾经你在战场上如何斩杀敌寇的么?你若还想让这天下安定就收回这把刀。”
“淮安王不会是一个好皇帝,萧晗光才是。”
自从萧晗光登基至今,百姓富足,无论是水涝之灾还是蝗灾等等,他的决策干脆利落,甚至多次将自己的私库一并捐出。
这样一个帝王,淮安王又怎么能做到呢?
淮安王要的是权势,要的是天下,而萧晗光要的却不一样。
若是萧晗光是贪恋富贵之人,缘何多年从不选秀,后宫空无一人,就连饭食也极为简洁,不像先帝那样浪费。
心头挣扎万分,直到匕首从手中脱落发出沉闷声响,姜照这才放弃原本的决定。
他抬起头,正视沈霁,不避不让,眸光沉沉如霜;“沈霁,我不杀你并不是认输。”
沈霁勾唇,笑:“我知道,你的伤势很重,要是不及时包扎恐怕能不能回到京城都是个问题。”
饶是再有不愿,心头抵触非常,姜照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包扎之事不劳烦你,沈夫人,可否搭一把手?”
二人虽不算冰释前嫌,可心底潜意识的提防依旧存在,尤其从情敌方面更深层次的厌恶只能造就两人短暂的合作。
若不是为了天下大计和沈霁的那番话,他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旧灼灼落在谢兰音身上,直将她盯得格外不自在。
“夫人累了,还是我来。”
沈霁这话说得意味不明,笑着扯开萧晗光的衣角,也不顾他的伤势严重,鲜血沾染衣襟,愣是疼得令他倒抽一口凉气。
沈霁用干净的布条一一包扎好,遽然漫不经心问道:“姜大人何时发现我们夫妻二人在洞中?”
事已至此,姜照也没必要隐瞒,如实说道:“淮安王捅了我那一刀以后才发现的,后来用诈死骗过他,只ʟᴇxɪ可惜回去找寻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
沈霁轻轻颔首,知道这些便已足够,没有必要继续追问。
“先回京面见圣上,我绝不会让淮安王得逞!”
姜照愤怒至极,这么多年来,淮安王是第一个敢在背后捅刀子的。
“京城之路颇为遥远,恐怕以夫人的身体,要受些委屈了。”
若真用双脚走回京城,别说是谢兰音,就连他们两个有伤之人都受不住。
他眼中关切之意尤甚,沈霁似笑非笑:“这就不劳烦姜大人费心,我的夫人,沈某自然会照顾好。”
话毕,沈霁牵过谢兰音的手朝外走去。
遥遥望去远方一条清澈长河流淌而去,一棵苍天古树静静伫立此方,最为错愕的是,树下停着一辆马车,弈棋黑风二人早已等在这里。
谢兰音惊讶不已:“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此?”
沈霁弯唇:“山人自有妙计。”
显然,他不打算说,不过若是谢兰音真要追问,他也会说。
谢兰音没有多想,以为这是他和弈棋几人私底下联络的手段,率先坐进马车。
落后一步的姜照看了一眼沈霁,不屑嗤笑:“莫非这些又是你算计的?”
沈霁云淡风轻,皱眉:“姜大人空口白牙冤枉人的习惯真是一点都没改。”
“到底是算计还是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沈霁,你说的那句不会骗她,今后当真不会欺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