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149)
萧沁瓷问:“陛下看起来颇为熟练,是喜欢垂钓吗?”
“朕也没那个耐心。”皇帝垂眼,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若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直接下去捉两条鱼来得快。”
萧沁瓷一怔,在他的话里听出了点旁的东西。
皇帝当年被贬至偏远封地,他回长安之前的旧事没多少人清楚,但听他偶然流露的只言片语,竟似不是锦衣玉食里长大的。他是东宫嫡长子,怎么会有下水捉鱼的时候呢?
萧沁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
皇帝笑了笑,没藏着掖着:“朕在军中历练过,也曾外出游历,垂钓是没那个耐心,捉鱼倒是好手。”
原是如此。萧沁瓷说:“陛下孔武,执刀挽弓厉害,捉鱼当然也不在话下。”
皇帝一时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他正想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不是宫人轻巧的步履,继而竹门被敲响,吴王清澈的声音响在门外:“萧娘子,你在吗?”
屋中两人俱是一怔。
他竟也同皇帝一样,在私下无人时不唤她夫人。
皇帝握在萧沁瓷腕间的手渐紧。
吴王没听到里头的人回答,也不在意,他原就是跟在萧沁瓷后头来的,又在外面犹豫许久,这才定下心过来敲门。
他说:“萧娘子,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萧沁瓷细微的挣了挣。
正这时,皇帝俯身下去,贴着萧沁瓷的耳道:“别动,鱼要咬钩了。”
萧沁瓷一惊,几乎疑心皇帝是看出了点什么,她定了定心神,在皇帝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回:“殿下,我同您没有什么好说的。”
吴王站在门外,只觉得萧沁瓷的声音似近非远,没听出什么古怪。他紧了紧手中丝绦,苦涩说:“我知道,我只是——”
他只是见了萧沁瓷就忍不住跟上来,他在太极宫中寻不到机会和她说话,又担心惹出像那日迎月楼下的祸事,害了她也害了自己,但他还是没忍住。
萧沁瓷却没听他的柔肠百转,她偏了头,鼻尖蹭过皇帝领口,在呼出的白雾中无声问:“您没让人守在外头么?”
皇帝垂首看她,亦是无声的回:“他跟着你来的,朕的人怎么好拦?”
其实是他将人都打发走了。皇帝今夜要入阁守岁,便连这点欢愉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想同萧沁瓷一同辞旧迎新。
萧沁瓷嘴唇微动,声音擦着他耳尖,低不可闻:“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扇竹门和一道轻薄屏风,萧沁瓷想不起自己进来时是否将门插了销。她垫了脚想要从皇帝肩头望出去,那扇屏风很薄,吴王只要推开门就能看见屏风上纠缠的影。
皇帝将她按下去。
萧沁瓷晃了晃,手里的竿握不住,转眼便要掉,皇帝环过她腰去捞竿,连人带竿一起稳住,然后才贴着她说:“萧娘子,他是来寻你的,你说该怎么办?”
他话里透着坏,眼睛却黑,深不见底,萧沁瓷背对着他,没瞧见。
竹竿在窗台上磕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吴王像是听见了这动静,声音骤停,片刻后又响起:“阿瓷?你怎么了?”
皇帝握着她的手更紧。吴王竟然唤她闺名。
萧沁瓷低低抽气,在疼痛中声音平稳的回了吴王的话:“我没事,殿下,男女有别,您该尽快离开才是。”
她没听见吴王的回答,因为皇帝在她耳边恶意说:“阿瓷,不是说同他并不相熟吗?”
“只是——”萧沁瓷顿了顿,艰难说完,“从前见过。”
她肌肤细白,皓腕凝霜雪也不过如此,银红的丝锦服帖的垂在腕上,袖口一圈缠枝花纹,她还艰难的握着竿,在方才的动作里内里雪衬从银红花纹中颤颤巍巍的探了头,可怜可爱。
“握紧。”皇帝忽然说。
萧沁瓷还没明白他的话,就觉得手上一轻,皇帝放了手,竹竿就从两人交叠的手中滑落。萧沁瓷一惊,急忙前倾去接,却给了皇帝欺身上来的机会。
她接住了竿,但退路亦被堵住。
皇帝握着她的手,两根手指就能探进她的腕,渐渐从她腕间露出的一截雪白里衬蹭进去,夹着她手臂内侧一点软肉,不轻不重的揉弄着。
皇帝的手指滚烫,指腹上有茧,摩挲过她细腻肌肤,带起阵阵麻痒。
那滋味实在有些古怪。
分明被触摸着的只是手腕上一小寸肌肤,萧沁瓷却已然腰身发软。她从背后被牢牢困住,要躲只能往前,往前是纷扬雪落,往后是春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