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写休书了吗(93)
“驸马爷好端端的怎会晕厥过去?”徐太医放下药箱坐上床榻,先是探了探薛浥额头的温度,随后才拿起手腕把脉。
裴子渠坐在床榻边的软凳上,任由薛浥握着手。方才半天都挣扎不开,她也懒得挣扎了。“徐太医,他为何会发热?”
徐太医放下薛浥的手,沉声道:“驸马受了内伤,气息紊乱,发热也正常,不过好在不是太热,拿冰水敷敷便成,我再给他施针,过两个时辰便好。”
“哦。”听得徐太医的话,裴子渠紧绷的面容登时放了晴,她低头看向两人握着的手,“徐太医,你有没有法子掰开他的手。”
徐太医微妙地看着两人的手,摇头道:“还请公主恕罪,老臣没法子掰开驸马爷的手,驸马爷这会儿已经没意识了,关节是硬的,这要是强行掰开,容易弄断他的骨头,若是公主不介意的话,便让驸马握着吧。”
“那不是要我在这里等他醒过来么?”裴子渠鼓起脸,用力甩了一下薛浥的手。
临莞在旁,直言道:“公主该狠心些,直接砍了他的手。”
“这,不好吧。”裴子渠甩不开薛浥的手,便将两人的手放在腿上,“我平白无故的,砍人手做什么,何况他是朝廷命官,谋害他是要入刑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临莞姑姑,你想送我去坐牢啊?”
临莞没说话,脸色阴沉。
折己出声道:“公主还没用饭吧,奴才去将饭菜拿过来。”
“好!还是你贴心。”裴子渠重重点头,摸着肚子道:“我真饿了。”
折己笑了笑,快步出门。
徐太医打开银针包,抽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掀开薛浥的衣裳便开始下针,每一针都下得稳准快。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在薛浥身上下了七八针。
只一眼,裴子渠便别过了脸,她看着这些银针都怕,总觉得自己也被扎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临莞靠近裴子渠,问道:“难道公主要这么坐在床榻边坐一夜么?”
“你以为我想这样么。”裴子渠扯了扯自己的手,示意临莞看,“怎么扯都扯不出,真是愁人。”
很快,折己便端来了饭菜,见裴子渠不方便自己用饭便想喂她,不料,临莞接过了他手中的饭碗。
“还是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是。”折己点头,面上划过一抹失落之情。
“来,公主,吃饭。”临莞捧着青瓷碗,一调羹一调羹地给裴子渠喂饭。
裴子渠张口,吃了大半碗便不吃了,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折己,“折己,你有没有法子让他放开我?”
折己摇头,如实道:“没有,奴才只能想到临莞姑姑方才说的那个法子。”
“唉。”裴子渠烦闷地叹了口气,暗道,难道自己今晚要睡他身旁么。等他醒过来,她定要他好看。“折己,你再去拿一床被子过来。”
“是。”折己愣了愣,应声离去。
从见着薛浥开始,临莞的脸便一直耷拉着,这出一来,她更厌烦薛浥了,“依老奴说,公主就不该留他在公主府里。”
“你说得对。”裴子渠点头表示赞同,“可谁让我之前答应他了,眼下也只能如此,等十日过后,我便让门口的侍卫定要看紧大门,绝不放他进来。”
“公主。”折己进屋,他拿被子时也顺道拿了本话本过来。
裴子渠眉开眼笑,接过话本便开始翻看,毕竟干坐着她也闷得慌,看话本倒是很解闷。
期间,侍者进进出出,给薛浥换帕子,临莞也进进出出,她是怕裴子渠在这儿睡不惯,又去拿了一床软垫过来,铺在了床榻里侧。
约莫一个时辰后,徐太医拔出了银针,收拾好东西便走了。
“啊。”裴子渠打了个哈欠。
临莞心疼道:“公主想歇息了么,老奴去准备洗簌的东西。”
“嗯。”裴子渠只觉眼皮在打架,她放下话本,偏头看了眼床榻上的薛浥,他并没醒转的迹象。
看样子,她今晚是真要睡在这儿了。
换完第七帕子,侍者试了试薛浥的额头,欣喜道:“公主,前驸马退热了。”
“嗯。”困意深重,裴子渠懒洋洋的。
“公主,给。”临莞搅干布巾递给裴子渠。
“但愿他退热后便能醒过来,我可不想一直睡在这儿。”裴子渠接过临莞手中的布巾,懵懵懂懂地擦拭面颊。
洗簌后,临莞又问:“可要老奴在这里陪公主?”
“不用了,你自个儿去歇息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被临莞一说,裴子渠的困意醒了大半。今晚要睡在这儿,她本就尴尬,若是临莞姑姑在旁看着,她更尴尬。“还有折己,你们都出去吧。”
“是。”临莞收拾好东西,恨恨地瞪了眼薛浥,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