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写休书了吗(69)
长安街。
薛浥还没想通自己对裴子渠的感情,身子却不听使唤地来了公主府。
这会儿,公主府外没昨日热闹,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听路人说,裴子渠昨日已经选好了男宠,暂时不招人了。
薛浥听得心口郁结,想想还是上了石阶,谁知,他刚一走近大门便被门口的侍卫伸手拦住。
看门侍卫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肃容道:“公主不让驸马,不,是前驸马进公主府。”
“前驸马”三字极为刺耳,薛浥拢起眉股,压低声音道:“本官有事想见公主,还请两位进去通传一声。”
“薛大人,对不住了,公主前几日便交代过,让谁进都不能让您进,您还是请回吧。”侍卫坚决道,半点没进门通传的意思。
薛浥黑了脸,转身离开。
自然,他并没离开公主府,而是寻了一处墙头,纵身跃了上去。刚一站定,他便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只见宽大的院子里站了□□人,全是年轻男子,他们弹琴的弹琴,作画的作画,舞剑的舞剑,井然有序。
弹琴的男子他不认得,作画的男子他倒是认得,镇国公的小儿子,而舞剑的那人正是大将军唐威的长子,也是新科武状元,唐琰,还有两名长相阴柔的男子,候在裴子渠身旁端茶倒水,场面十分热闹。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瓦檐,两肋处全是气。
“公主,天热,喝杯凉茶吧。”风月楼的小倌儿最是会伺候人,围在裴子渠身旁大献殷情。
裴子渠接过凉茶喝了一口,再次看向舞剑的男子。他长得太过魁梧了些,身形宽得像熊。至于其他几人,她粗略扫了眼。
最后她看到了折己的脸上,她扯了扯折己的衣衫,好笑道:“折己,我怎么觉得,这群人还没你好看。”
折己正在剥荔枝,听得裴子渠的话后面上一红,低头道:“公主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裴子渠拿起折己刚剥的荔枝放入口中,赞叹道:“好甜啊。”
“谁!”忽地,唐琰发现了墙头的薛浥,果断掷出手中长剑。
薛浥反应迅疾,偏头一躲,然而唐琰出手的气劲强,长剑带风,削掉了他鬓边的几根发丝。
“嗯?”裴子渠抬头看去,目光于半空中和薛浥对上,瞬间,她心头猛然一跳,似有千回百转。
她忽略心头那股诡谲的滋味,暗道,这人怎么长得像纪忱哥哥。
既然被人瞧见,薛浥也不继续待在墙头,纵身跳了下来,他直奔裴子渠,却被院内的侍卫拦住了。
薛浥绷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子渠。
裴子渠站起身,脱口道:“你是谁?”
第29章 天大误会
“……”
见她一副不认识的他的样子, 薛浥怔了怔,刚上前一步又被侍卫拦住,他按着内心的冲动, 急切道:“公主不记得臣了?”
“本宫为何要记得你。”裴子渠被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略微不悦, 忽地, 她想起自己在临莞姑姑口中听到过的驸马, 恍然道:“哦,你就是那个被本宫休掉的驸马。”
薛浥牢牢盯着裴子渠,她面上的神情变化他一丝一毫也没错过,在确认她说的是真话后, 他心头慌得厉害, 询问似的看向折己。
折己正色道:“公主前几日摔了一跤,撞着了脑袋,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其中也包括您。”
“什么!”薛浥身形一晃,犹如受到巨石重击一般,此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用类似祈求的眼神看向裴子渠, 试探道:“公主,当真不记得臣了?”
“记得你做什么?”裴子渠反问,她暗中打量薛浥,心道, 长得确实好看, 怪不得自己会嫁给他,奈何他为人差劲。今日他来找自己多半没好事, 估计是为了好赌的薛崇讨钱。
这个问题薛浥答不上来,他垂下脸, 眼睫盖住了那双暗淡的眸子,“公主,臣错了,还请公主原谅臣之前的所作所为。”
他说话很轻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
“错了?”裴子渠不大懂薛浥话中的意思,她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临菀姑姑说过,薛浥为了那位二嫂伤透了她的心,而那位二嫂,是个心机深重的女子。“错在哪儿?”
这时,两风月楼的小倌动了,一个给裴子渠捏肩,一个给她扇扇子。
“错在没有信公主。香囊和书房里的那事臣也已经弄清楚了,是二嫂使计,臣……”说着,薛浥抬起脸,一眼看到裴子渠身旁的两个男人,猛地收了后头的话,他捏紧五指,眸中渐渐渗出几缕阴郁之色。
“哦,然后呢?让我原谅你,跟你回去?”裴子渠讥诮地笑了,“薛浥,本宫已经把你休了,我们俩现在毫无干系。你若是想要钱,自己凭本事去借,休想从本宫这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