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写休书了吗(49)
他从未哄过人,要如何才能让她开心。
他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香囊,这是父亲送他的生辰礼,也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生辰礼,他一直带在身上,足足戴了十五年。
这一摸,他倒是想出个哄裴子渠的法子。裴子渠送过他许多东西,他却很少用,再者,除了裴子渠过生辰外,他几乎没送过她东西。
打定主意后,薛浥去了帝都城里的最大一家首饰店。
巧绛阁。
“驸马今日怎的有空来我们店里。”
张别楼眼尖,余光瞥见薛浥便迎了上来,他是卫家的大管家,而帝都城里的产业多半是卫家的,尤其是大店。
“楼叔。”遇上张别楼,薛浥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他虽与裴子渠成了亲,但与那些皇亲国戚还真不怎么熟,与裴子渠的好友也说不上熟。
他向来不喜攀龙附凤,更不愿让人看轻。
“驸马今日是来买首饰的?还是买其他东西,若是挑不出,老朽可以帮驸马挑一挑。”张别楼看人看事经验老道,一眼便看出了薛浥的来意。
薛浥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暗自懊恼自己来错了地方,以张别楼对霍酒词的忠心,他要做点什么,霍酒词肯定知道,霍酒词知道,裴子渠也就知道了。
“不用,我,我随意看看。”
张别楼笑了,“驸马有话不妨直说,老朽绝不将此事告诉公主。”
闻言,薛浥抬眸看他,又低头看向腰间的香囊,如实道:“楼叔,我想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说着,他将腰间的香囊解了下来。
张别楼接过香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这布料怕是难找,要做个一模一样的还真得花些时日。”
“能不能尽量快些?”薛浥略微焦急道。
张别楼奇怪地瞧着薛浥,思量片刻才道:“老朽尽量让绣娘赶时间帮您做,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公主,驸马放心吧。”
“多谢楼叔。”薛浥喜上眉梢,当即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恳切道:“还请楼叔费心。”
石巷街的新宅子是个空宅子,需得人打扫,也需得置办各种物什,张氏舍不得出钱请人打扫,便让薛府里的下人过去帮忙。
薛崇依旧不着家,说是在外头做事。刘金娇怀着身孕,自然动不得,张氏便让阮素问去置办物什,钱只给了二十两,又让她买全吃的用的。
阮素问觉得这钱买不了太多东西,开口同张氏多要,张氏劈头盖脸一顿骂,让她想法子杀价。
阮素问无法,薛浥不在府里,她只得去求郎兮夜帮忙采买床榻衣柜。郎兮夜二话没说便帮了,甚至偷偷垫了一部分钱,阮素问瞧见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反而装作不知道。
回府的一路上,阮素问一直念着郎兮夜,郎兮夜如此帮她,她心里真真是过意不去。但要让她用感情回报,她也做不到。
这边,裴子渠迈出大门门槛。
她刚用过午饭,正要去归云布庄找霍酒词聊天,结果刚好与阮素问碰上。
阮素问走上台阶,见着裴子渠便矮身行礼,“公主。”她一弯腰,怀中的香囊就这么掉了出来。“啊。”她小小惊呼一声,急忙捡起地上的香囊放入怀中,似乎很是急切,生怕人看到。
裴子渠直直盯着阮素问放香囊的地方,这香囊她哪儿会不认识,是薛浥的,他一直戴在身上,倒是昨日和今日没戴。
她和薛浥吵架不假,几日没说话也不假,但她依旧忍不住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昨晚她还在奇怪,他为何没戴香囊,今日可算找着答案了,原是送给了阮素问。
以前,她摸摸这只香囊,他都会不动声色地避开,像是宝贝什么一样,如今转眼便给了阮素问。
好,好啊。
裴子渠心底一片冰凉,大步越过阮素问,径自上了马车。
一而再,再而三,谁也受不了。
“咯吱,咯吱……”
马车来到归云布庄,裴子渠直上二楼雅间,碰巧,裴知逸与霍酒词都在,两人正在嬉笑打闹,恩爱得很。
裴子渠看得咬牙,嘴巴撅得老高。无疑,她是羡慕这俩的。
霍酒词瞥着门口的裴子渠,赶忙推开裴知逸,上前道:“锦灵,你怎么来了。”
裴子渠没好气道:“是啊,我不该来,打扰你们俩恩爱的兴致了。行,我识相,我走。”
“走什么。”裴知逸一把拉住她,笑着道:“我是忙里偷闲来瞧她的,这会儿就得走了,你们俩聊吧。”
裴知逸走后,裴子渠怏怏地坐下身,一脸阴郁。
霍酒词好笑地打量她,问道:“怎么,又吵架了?”
裴子渠呆呆地望着一处,脑子里全是阮素问从怀中掉出的那个香囊,“五嫂嫂,我想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