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写休书了吗(32)
“有这样的事?”阮素问眸光闪烁,似在思索什么。在郦州,和离的妇人只会遭人嘲笑,而她这样死了夫家的,明面上别人不会说什么,背地里却都在说她克夫。
她不甘心,自己还这么年轻,凭什么为薛耀守寡,何况她本就是被骗着嫁给薛耀的。
长卿院。
裴子渠独自一人坐在床头,无助地咬着唇。
阮素问来了,她也晓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以后,她和薛浥怕是不好相处了。
他们俩在一处念书,一处长大,有那多么回忆,怪不得她走不进薛浥的心,他的心是满的,又怎会有位置留给她。
裴子渠烦躁地扯着寝衣带子,不安地想着,她是大胤的公主,他们应该不会背着她做出苟且事吧?
这是大不敬,是找死的行为。
她这么安慰自己,却又忍不住乱想,他们俩情投意合,今晚又单独出去,肯定是干柴烈火情不自禁,说不准……
“啊!”裴子渠使劲摇头,妄图挥去脑中的不堪画面。
“吱呀。”
薛浥推门而入,见裴子渠摇头晃脑不禁觉得奇怪,“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
听得薛浥的声音,裴子渠倏然抬头,直直盯着他。
薛浥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快步走到床榻边,伸手去探裴子渠的脑袋。
“啪”,裴子渠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这一下,不仅薛浥愣了,裴子渠自己也愣了,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抿着嘴没说话。
薛浥看出来了,裴子渠在生气。他自认没什么好解释,也不喜欢解释,又觉不说话气氛尴尬,便道:“公主惹上烦心事了?”
裴子渠讥诮地哼了一声,扬起脸道:“我日日都在烦心,烦心怎么让你喜欢上我。”
被她一呛,薛浥哑口,他记起昨日在酒楼看到的画面,心头也不痛快。他转过身,自顾自解开腰带。
裴子渠一下一下地扯着手里的系带,冷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人?”
手上动作一顿,薛浥深吸一口气,答道:“没有。”
裴子渠一瞬不瞬地盯着薛浥,她想看看他有没有说谎,可她看不出来,因为薛浥永远是这副清冷的模样,让人瞧不清他的内心。“真话?”
“嗯。”薛浥坐上床头。
“我要你发誓。”倘若不知道阮素问的事,裴子渠也就这么算了,但她晓得了他们之间的事,没法子不在意。
裴子渠这一问,薛浥便猜到了几分,她多半是看到他与阮素问出门了,不然不会如此质问他。
他心里虽没她,但也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事。
裴子渠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瞧着他,逼问道:“你发是不发?”
发誓没什么,但被逼着发誓便是另一回事。薛浥有些来气了,他自嘲地想着,她竟不信他,“公主信便信,不信便不信。”
“你。”裴子渠听得出来,薛浥这是动气了。除了下药那次,这还是他第一次生气。她鼓着脸,背对外侧躺下,扯了大半的被子盖住自己。
见状,薛浥拉着薄被的手停在半空,眼下这情况,他们俩根本不适合睡在一张榻上,但他答应过她,以后都要同她睡在一处。
他默了会儿,终究还是躺下了,只拿一角薄被盖住腹部。
身畔床板一沉,裴子渠气恼地捏紧被角。她就想听他说一句话,说他自己和阮素问没事。
他为什么不说呢。
翌日,薛浥早早去了户部当值。
裴子渠睁眼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她转过身,静静看着身侧的位置。
她告诉自己,薛浥以前确实跟阮素问有过一段,但那是以前,阮素问嫁给薛耀后,薛浥便断了对她的念想。
他们俩现在没关系,薛浥心里也没她。
“他心里真的没她么。”裴子渠抱着被子自言自语,“你信不信,我不信。”
即便他现在不喜欢阮素问了,也没喜欢上她。
这便是症结所在。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哪怕她是公主,在感情上,她却跟平头百姓一样。
裴子渠坐起身,召了临莞过来伺候洗漱。
临莞望着裴子渠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公主昨晚跟驸马吵架了?”
裴子渠摇头,怏怏道:“没吵架,却比吵架还难受。”
临莞见不得裴子渠受委屈,又开始劝说她,“公主若是介意驸马与阮姑娘的事,可以去同皇上说,让皇上好好警醒驸马一番。”
“算了,这些又不是好事。”裴子渠摇头,“万一父皇动怒便不好了。”
临莞无奈叹息。
……
用过早点后,裴子渠闲着无事便在薛府里头逛,走着走着,凑巧来了阮素问住的紫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