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写休书了吗(2)
见他如此,那纨绔子弟顿觉无趣,便领人离去了。
“嘭嘭嘭”,倏然,丛丛烟火在天际绽放,照得黑夜亮如白昼。
她看着烟火下的薛浥,他虽站在凡尘里,却好似踩在青云上,“小仙男……”
像是听着了她的话,薛浥细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抬眸朝她看来,瞬间,两人的视线在漫天烟火中相遇。
清冷的眉眼合着尽态极妍的烟火,便是这一面,深深镌刻在了她心头。
“公主,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快些回宫吧。”临莞姑姑急了,半拖着她的臂弯往回走。
她舍不得走,一步三回头,然而薛浥却没再看她。不消片刻,蜂拥的人堆占满了视线。
“哐当”,临莞推开房门。
回忆被推门声打断,裴子渠悄无声息地吐了口气,缓缓舒展忧郁的眉眼。
临莞进入浴池室,在裴子渠身旁坐下,轻声道:“听偏房那边的人说,驸马今晚叫人送了情热。”
听得这话,裴子渠左颊一紧,不悦道:“等他以后不吃那药了,你再告诉我吧。”
“是。”临莞应声,从水中撩起裴子渠的长发搓洗。
裴子渠鼓起脸,气恼地挥着池中的花瓣,心道,他们俩同房半年多,他居然还得靠吃药才能与她行周公之礼。
这算什么。
难道她真的让他一点兴致也无?还是说,他是那无情无欲之人,对人世间的情爱不屑一顾?
念起方才,裴子渠暗自咬牙。
哪怕吃了情热,他的神态依旧冷淡,哪怕两人鸳鸯交颈,他也没多看她一眼,仿佛完成任务一般,等她一尽兴,他便离开了,动作干脆利落,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开怀。
说来真是好笑。做夫妻哪有做成他们这样的。
可她偏偏爱惨了他,纵然他的心不在,她也执意要得到他的人。
临莞望着裴子渠怅然的模样,心疼道:“天下间又不止驸马一个好男儿,公主又何苦如此。”
自打裴子渠出生起,临莞便开始伺候她,一日日看着长大,哪儿舍得她受半分委屈。
“是啊,天下间又不止他一个好男儿。”裴子渠跟着念了一句,自嘲道:“但这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喜欢的,只有他一个。”
“他是我一眼看中的男人。”
“那晚之后,我再没见过他。后来,长大些了,我见着了纪忱,纪忱与他有几分相像,我便拿纪忱当替身。”
“老天还算有眼,又叫我遇着了他。”
“他嘴上总说自己配不上我,可在我看来,他明明是觉得我配不上他。我堂堂大胤公主,怎会配不上他。”
“哼!去他的清高。”
裴子渠自言自语地说着,也不管临莞听不听,说到气愤处时,她便拿浴池里的花瓣撒气。
“绑他羞辱他那件事是我不对,可,谁让他冤枉我,我最受不得被人冤枉了。”
“不过,若非这事,父皇也不会赐婚。”
“这些日子里,我想尽法子待他好,装温柔装贤淑,偏生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裴子渠委屈地抿了抿嘴,出声问道:“临莞姑姑,你说,他的心是不是千年寒铁做的,怎么捂都化不开。”
“是,驸马的心是千年寒铁做的,怎么捂都化不开。”临莞将裴子渠的长发放入水中清洗,沉声道:“既如此,公主为何还将满腔热情耗在驸马身上。”
“我不甘心。”裴子渠眨眨眼,硬声道:“我头一回喜欢一个人。凭什么他不能喜欢我。”
闻言,临莞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怎会不晓得,她的小公主是个倔性子。
沉默半晌,裴子渠拨开花瓣,深深望着水中的倒映,一字一字道:“我非要得到他的心不可。”
偏房。
每回行周公之礼前,薛浥总会命人事先准备一浴桶冷水,方便他回来后冷却四肢百骸里的躁动。
今晚亦是如此,他离开主卧后匆匆回了偏房,整个坐入冷水中。
这冷水里加了不少冰块,已是冰凉刺骨,但薛浥却仍旧觉得浑身燥热,他不禁拢起了笔直的眉骨。
今日户部事多,他忙得脑子发涨,原是打算去主卧与裴子渠商议,将今晚的周公之礼挪到明日,没想撞上了香艳的一幕。
裴子渠刚沐浴完,只穿了件亵衣,亵衣不长,堪堪遮住大腿,姣好身姿一览无遗。
叫人分不清,是烛光美,还是她更美。
一见着他,她便跑过来抱他。霎时,暖玉温香在怀。
她用脸蹭他,柔柔地喊他“夫君”,眨着一双勾人的眼向他求爱。之后,她拉着他的腰带往床榻边扯,他也不晓得自己那会儿怎么了,竟鬼使神差般地跟着去了。
……
他喉间一动,口干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