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东宫(78)
“呼吸。”裴应霄抬起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曲凝兮猛然喘了起来,才发现她的精气没事,倒是胸腔快要被憋窒息了。
他看上去神色愉悦,长睫轻眨,那枚红痣动人心魄:“小晚瑜,孤说什么你都信?”
三言两语就当了真。
曲凝兮微张着嘴,双唇红肿,傻愣愣的,她无法判断裴应霄哪句话是认真的。
倘若他真的要折磨她,让她陷入最不堪的境地,毫无疑问,他可以做到。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换做其他男子,有姑娘家上赶着表露心迹,指不定他们怎么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呢。
裴应霄是不同的,他极为理智,不会轻易屈服于欲i望,更加不会被支配。
可是他出手拥抱她,还亲吻了她,显然没打算放过她。
曲凝兮水雾弥漫的双眸,迷茫不解,无法参透。
她手心攥住他的衣袖,抿唇道:“求殿下怜惜……”
裴应霄的眼底幽深一片,忽的弯了弯,笑眯眯道:“下回,让你哭着求我。”
半真半假,仿佛只是玩笑之语,做不得真。
曲凝兮心惊肉跳的,不敢再继续放任这种氛围。
她撑着坐直了身子,从袖兜里摸出一个小香包,郑重地递到他手中。
“这是给殿下的谢礼。”
小香包的针脚看上去很普通,虽然不至于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她亲手所制。
裴应霄收下了,指腹捻着它墨绿色的绣线,眉梢微扬:“小晚瑜把自己送给孤了?”
“什么?”这又是从何说起?
裴应霄:“它不是一条小鱼儿么?”
曲凝兮:“…………以此葫芦香包相赠,望殿下福禄双全。”
真是可恶,它哪里不像个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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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过后不久,有关太子殿下的谣言就逐渐散了。
因为聂太傅是个大喇叭,在他的嚷嚷之下,太子拥有秘戏图一事几乎广为人知。
这一下子,男子们顿时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原来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在那个位置,万众瞩目,更要修身养性,洁以养德。
再说,刻意散播谣言的人被抓了几个,审问下来供认不讳,被游行示众。
不明真相的人们渐渐回过味来,原是有人故意为之,才会短时间大面积传播。
人的情绪复杂多变,转换也很快,曾经同情唏嘘看热闹的,这会儿又敬佩愤怒起来。
太子品性高洁,堪称天下人表率,居然受此侮辱!
民众容易跟风,风向一变,东宫的乌云一扫而空。
而朝中的臣子们,看待问题的角度略有不同。
街头巷尾嚼舌根的小人物不好排查,太子竟然抓住了,逮住便罢,狡辩否认是人的本能,他不用严刑逼供就能让他们低头认罪。
这显然不是人人都有的手段。
否则,指不定就是屈打成招的帽子扣下来了。
有如此储君,乃大桓之幸。
目下乡试的主考官已定,左丞相提议,让太子陪同监考,可惜陛下没有同意。
他们只能暂且作罢。
尚京早在夏日就逐渐热闹起来,各地学子赶赴京城科考,客栈小院几乎都被租住了。
开考之前,酒楼茶馆就时常有学子以文会友,待到正式打开考场,更是万民注重。
群英荟萃,各放异彩。
十年苦读,只看今朝。
各地有名的案首早就都被压上了,其中赔率最低的是王锦意,因为他身上押注太多。
一人独占将近一半。
许多人看好他,天资聪颖,还有王丞相的缘故,期待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没有压他的人则认为,神童之名或许言过其实。
当年确实是年纪最小的秀才,但这几年不声不响的,谁知道他学识如何?又是否有荒废?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稍不留神就会被其他人赶超过去。
毕竟尚京可是聚集了天下的优秀学子。
曲凝兮没有怎么留意,只偶尔跟着听一耳朵尚京新鲜事儿,祝愿王锦意能够夺魁。
放榜那日,整个尚京非常热闹,炮竹声此起彼伏。
报喜之人腿脚利索,挣一份赏银,接到好消息的酒楼茶庄,店家都会命人燃放炮竹以作庆贺,跟着沾沾喜气。
王锦意中了,拿下头名解元的称号!
这一喜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两个时辰传遍各地。
估计王家此刻门槛都被踏平了。
周氏一心盼望自家三郎走上这条路,对此颇为关注,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