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26)
给他焐肚子的那只手,隔着一层衣料在她小腹上轻轻按了按。
姜窈急忙咬住下唇,才没再发出那般羞人的声音。
但裴涉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非要看到她喘息连连,无可奈何的样子。
嫂嫂性子冷淡,有时候也得使些手段,逼一逼她。
以嫂嫂的脾气,若非入了他布的局,叫他拿捏住了软肋,恐怕宁死都不会答应同他行此等悖逆人伦之事。
她大概也不曾想到,这局中,谁的命该留,谁的命不该留,都是他一早算计好的,她夫君的暴亡和继子的疯病,皆是他的手笔。
那层轻薄的衣料什么也挡不住,他指腹的温度在她小腹上盘桓,灼得她双颊泛红。
姜窈一再隐忍,可那手仍旧在小腹那里不安分的轻柔慢抚。
天色越来越晦暗,她几乎什么也瞧不见了,身体的触碰感变得异常明显。
她只好在黑暗中摸索到垂落在里侧的帐幔,紧紧抓住一角,以此分担身体的紧张。
可惜裴涉目力好,早已看清皇嫂攥着帐角的手,烧红的耳廓,还有紧抿的唇瓣。
皇嫂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
打从被她救回寺中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每日不是抄写经文,吃斋念佛,就是逗弄她捡来的那只狸花猫。
这般婉转的声音,实在应该多说些话。
但最好只叫他一人听见。
再低一些,再柔一些,再急促一些……
第12章 落水
姜窈的病从夏日养到入秋,宫城里的草木已显颓势,她庭中那株玉兰树也在夏日将尽时枯死,裴涉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株桫椤树将那枯死的树替换下来。
裴煦的病未见好转,仍是每日昏迷说疯话。
好在前朝的事有裴涉打理,她难得地过了一段清闲日子。
她有时也会疑心裴涉的野心,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手段之狠毒,远非常人所能及,难道真能安分守己,不染指大齐的江山吗?
可她对朝堂上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一向不擅长,多番试探他,他也答得滴水不漏,从不叫她发现丝毫破绽。
八月二十九是她的生辰,她本不欲办什么生辰宴,可这次她实在拗不过裴涉。
生辰宴的一应开销,俱是走的他的私账。
她不喜欢欠人情,这下反而又添了一笔。
——
姜窈午睡醒来,日影斜照,瑞兽香炉中轻烟澹澹。
青泥替她梳妆更衣。
她刚醒,神色慵倦,跪坐在妆台前,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桫椤树。
之前种在阶前的那株玉兰树其实也极为难得,是她十八岁生辰时成宁帝送她的。
玉兰树好养活,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年年都会开花,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娘娘如今除了服,可得好好打扮一番,不能叫别人比下去了。”青泥用梳子蘸了些桂花油为她梳头。
“我一个丧夫寡居的太后,有什么好打扮的,梳洗干净就是了。”姜窈自年少时心思就比旁的小娘子重,守寡后更是心事重重,从未展露过笑颜。
青泥宽慰她道:“娘娘过了这个生辰
,也不过二十二岁,正是大好年华,何苦这样想?”
镜中人苦笑一声,远山一样的黛眉紧锁,似笼着一层阴云。
心里藏的事多了,千头万绪,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哪一桩事郁郁寡欢了。
——
宫宴酉时开始,因着出了丧期,席上安排了教坊司的舞姬献舞。
姜窈早看厌了这些一成不变的花样,挑着桌上的素菜吃了几口。
今夜她的异母妹妹姜莺和弟弟姜游都来赴宴了。
姜游平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心中却没有什么成算,可姜莺和安氏不同,自打大哥死讯传到长安,她那个刚满七岁的小侄子就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她们巴不得姜誉死了,好让姜游袭爵。
姜窈最怕姜莺背地里使阴招,暗害林玉珠和姜誉母子。
林玉珠心思单纯,大哥离开长安时还特地入宫,嘱咐她看顾好林玉珠母子。
宫宴上人多眼杂,她时不时就要看向姜莺。
席间,姜誉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樽,弄脏了林玉珠的衣服。
林玉珠训斥了他几句,却又放心不下他,带着他一道跟着一名宫婢去换衣服。
姜窈吃碗樱桃酪的功夫,不止林玉珠不见踪迹,姜莺也离了席。
她心道不妙,放下银匙就去找林玉珠。
瀛洲岛不大,留给女眷更衣歇息的只有东阁,她便直奔着那里去。
林玉珠眼盲,若是姜莺想除掉她们母子,她根本无力自保。
姜窈到了东阁,阁中已空无一人。
她四处寻不见林玉珠的身影,愈发焦急。林玉珠一个盲女,若不是出事了,怎会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