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99)
“你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呢!自打人家姑娘离开后,就一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模样,怎么,我一个大活人坐在这儿你看不到吗?”
“看得到,金大公子,你想说什么?”
言韫被他缠的无法,无奈开口。
两人相交多年,什么时候能说什么话,彼此早已心知肚明,金絮见状将凳子搬得离他近了些,好奇道:“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别跟我装蒜,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事关家门名声,往小了说,一句戏言,当不得真。”
金絮对他挤眉弄眼,笑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还是看你的态度。”
“你想多了。”
言韫指腹摩挲着茶盏的边缘,冷眸云雾淡笼,有些漫不经心:“她和你以往认识的姑娘不一样。”
“你是说,她或许不会答应?”
金絮笑着摆手,“这不可能,虽然你这人沉闷无趣,没有本公子幽默又讨人喜欢,但平心而论,以你这样的家世品性,普天之下,没几个女子能拒绝得了。”
“难得你金公子还有夸人的时候。”
言韫瞥了他一眼,淡淡啜了口茶,对于这说法未加理会,轻道:“她还不知道此事,你别在她面前乱说。”
“我的世子爷,这是你今晚第二次提醒我了!”
金絮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竹宴那个大嘴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哦?是吗?”
言韫微微抬眼,视线从他一本正经的面上掠过,无波无澜道:“我也觉得。”
金絮:“……”
这样说话还不如不说!
他呲牙咧嘴:“你是不是想打架?”
“竹宴!”
言韫扭头对外唤了声,立时有道黑影落在了屋外的长廊上,“属下在。”
金絮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你叫他干什么?”
言韫站起身来,抖了下微微有些褶皱的袖子,负手往外走去:“金公子手痒了,想找人切磋,你陪他玩儿吧!”
“言韫!”
金絮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气急败坏,再看竹宴摩拳擦掌的往他走来,当下警惕道:“你,你别乱来啊……”
“啊啊啊,言韫,我恨你——”
凄厉的惨叫声从榈芳阁深处传来,四周暗卫齐齐打了个哆嗦,有人不忍道:“金公子刚回来公子就让竹宴试他身手,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知道什么,公子这是为了他好。”
一道声音从树影间传出,感叹道:“先前金公子去乾州办事,身边护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令他险些送命,那次能救回来完全靠运气,可不是每次都能有这样的好运。”
“说的也是。”
树梢微动,人声寂灭。
整座金宅除了偶尔传来的痛呼外,一片安静,这份安静在次日破晓时分,被一则消息无情的撕成碎片。
“姑娘,出事了!”
素娆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她猛地翻坐起身,披上外衣拉开房门,就见竹宴神色郁郁,一派肃然。
“怎么了?”
“石毅被抓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
素娆怔了怔,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直到竹宴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醒神。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不久前,太守府派重兵直接包围了武威镖局,不仅抓走了石毅,还将其余人一并押去了大牢。”
素娆记得石毅说过,他是个镖师,这么说来,那晚前去太守府救他的正是武威镖局那些人?
石毅被拘禁在太守府而不是郡城大牢,这点并不合乎规矩,按理说他被人救走,宋家并不敢大张旗鼓的抓人。
而今这结果,必有缘故!
“官府那边拿人用的什么名义?”
竹宴面色更为古怪,犹豫了下,低道:“说是……杀人!”
“杀的是谁?”
“宋瑾瑜。”
好一阵沉默后,素娆柳眉紧蹙,迟疑道:“宋瑾瑜死了?”
“死了,宋家挂着的红稠已经卸下,尽数换成了白幡,连棺材都抬进府中了。”
他们一行人在芽庄遇到石毅,一路走来,算是有些交情,他要真是杀人凶手,那自然没什么好说。
可素娆心里清楚。
这是欲加之罪!
石毅被人救出宋府后,她还在南斋见到了宋瑾瑜,一袭红衣,龙精虎猛,说石毅杀他,简直可笑!
“有说是因为什么杀人吗?”
竹宴打探消息的能力这时就体现了出来,他点点头,沉声道:“说是他和新娘有染,意图私奔,被宋瑾瑜撞见之后,杀人灭口。”
“新娘是怎么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