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936)
“其中一个因伺候不当被燕镜尧杖杀了。”
“实际上好像是燕朝那边的死士,刺杀不成,服毒而死,另一个至今下落不明,好似是做了逃奴,摇欢还在追查。”
大燕对待奴隶犹如牲畜,刑罚十分残忍。
此次来京,燕镜尧随行除了使臣外,还带了些女奴,便于侍奉起居,照料杂事。
人失踪后,燕镜尧大怒。
还大张旗鼓的让属下在盛京城搜捕了许久,奈何一无所获。
他们怀疑,这个逃奴就是那位远嫁大燕和亲的永昌长公主,这些只不过是他们做出的一场戏。
“尽快将人找到。”
“是。”
话落无声,竹宴静候片刻,抱拳退了出去,言韫站在窗边,眸光幽幽的望着那秋千,还有不远处墙角新翻垦过得一片小花园。
那里面刚栽了海棠花树。
等明年他们就可以一起赏花,后院也挖好了一处地窖,可以拿来存酒……
他答应的事,已经办妥了。
只待一人归。
素娆收回远眺的视线,手边炉子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水汽将盖子顶的哐啷作响,发出尖锐的啸音。
“再熬下去药要干了。”
一道声音从旁提醒了句,她忙拿着帕子将药从炉子上端开,小心的倒在碗里。
然后端给屋里的病人。
出来后,木芙蓉已经不在廊下,忙碌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时而诊脉低声安慰病人的情绪,时而同齐蔚石交流病症。
齐蔚石余光瞥见素娆,略有些不自在的避开,木芙蓉看到这幕不禁笑了下,“她怎么得罪您了?我看您今日都不正眼瞧她。”
“不是得罪,是……”
齐蔚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是觉得这小姑娘胆子忒大,两个人到底还是干了那事。
虽说的确起到了不少作用。
但一想到血淋淋的画面,他就毛骨悚然,木芙蓉看他神情就想到私底下听说的一些事,不由笑道:“她做事从不循陈规,师父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哎,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不比你们年轻人好胆色。”
齐蔚石本来是随口打趣一句,缓和下气氛,谁想木芙蓉听到这话愣了下,垂眸道:“是徒儿无能,连累师父遭罪了。”
“郡主。”
“师父还是叫我芙蓉吧,郡主这种虚衔是叫给外人听得,医者之地,只有师徒。”
木芙蓉神色委顿,倔强的纠正,齐蔚石看她半响,依言道:“芙蓉,别胡思乱想,你是我徒儿,你在这儿,我怎么样都是要来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师父怎么能丢下你呢……”
木芙蓉心中大动,实际上她以为他是受朝廷之命赶来救城的,如今听来,倒像是为了她。
“师父。”
她讷讷唤道,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红了眼。
第697章 杀心已生裂痕
她幼年时,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于她如师如父,虽养大了她,却欺她辱她,毁她半生。
拜齐蔚石为师时,那两个字一度耻辱的让她张不开嘴,她拼命的回想着素娆的鼓励,想着新的生活,一边抚慰自己,一边浸于伤痛。
他实在是个称职且慈和的长辈。
对她耐心教导,不吝包容,她以为这一切都是看在东宫的面子上,毕竟,这一段师徒缘分来得并不纯粹。
是以她从未对此抱有妄念。
他出现在华城,她虽意外却没有其他想法,直到他说‘你在这儿,师父怎么样都是要来的’。
一句话如春水流深,令她除了满心感激,再说不出其他来。
原来,她也是有师父保护的人了。
“大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快擦擦,叫人看到该笑话你了。”
齐蔚石微微一笑,语重心长道:“芙蓉,老师很高兴最后决定收你为徒,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以你为荣。”
木芙蓉鼻头酸涩厉害,她刚照看完病患,不敢拿手抹泪,只能任由那冰凉从脸颊滑进脖颈,冰凉湿润,落在心头却是滚烫的。
“我没让师父失望就好。”
“您先歇会,我该去端药了。”
她逃也似得离开,齐蔚石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温和的轻笑了声,“到底还是个孩子。”
他驻足片刻,继续去忙活了。
素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替木芙蓉感到高兴,正好门外跑来一人,高喊道:“素大人,长殷巷那边闹起来了,您快过去瞧瞧!”
“来了。”
素娆跟着他出了院子,穿街走巷,路越来越偏,周围的人影不知何时起一个都看不到了。
她脚步顿止。
望向前面带路的人道:“这好像不是去长殷巷的路,你们胆子倒挺大,光天化日就敢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