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696)
「好像是二十一号。」
苏陌安面上难掩悲痛,强打精神搜刮着记忆。
素娆挑眉:「也就是六日前?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養
「墨石书坊有套《容斋随笔》我很喜欢,但价格昂贵,一直没舍得买,听同窗说那日书坊开张店庆,会便宜许多,我便找李兄同去,所以记得清楚。」
李程和徐谌也是死在二十一号。
素娆心中微动,「那他去了吗?」
「没有。」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苏陌安道:「他说晚上有约,拒绝了。」
「你可知道他那副《寒山栖月图》的下落,是已经送给徐谌了吗?什么时候送的?」
「不知道。」養
「他那晚约得是谁?」
苏陌安继续摇头。
看起来这件事李程并没有告知他。
素娆紧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苏陌安一一解答。
末了。
他小心的问道:「李兄他,他真的遭遇不测了?」
「嗯。」養
「凶手抓到了吗?到底为什么杀他……」
素娆耐心道:「还在追查,有消息的话,会通知你们的。」
苏陌安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早知道那天我应该劝着些的,或者问清楚些,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监令……」
「监令你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
「我定当尽力。」
安抚好苏陌安的情绪后,素娆走向太学仆射,「那杜邕还是没消息吗?」
仆射摇头,脸色更难看了。養
有李程死讯在前,他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要是子陵还在的话,哎……」
「仆射说的是那个辞学的周子陵?」
「是啊,他的课业可是这批学生里最好的,我以为他能通过考试,再得个甲等,这样的话,便能彻底褪去褐袍,得个官身了……」
太学仆射惋惜不已。
素娆想起上次听到的消息,疑道:「大人可知道他为何辞学?」
仆射心在滴血,「他只在屋中留下了一封辞学书,上面说家中来人称高堂卧病,须得尽快赶回侍疾,我连他面儿都没见到……」養
「信还在吗?」
「在。」
仆射连忙要去取,素娆又道:「劳烦大人再夹带份周子陵的笔迹。」
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这几个人失踪的时间巧合的很。
不像是看起来那般毫无关联。
仆
射将一应东西取回,递给素娆,素娆与他告辞后离开了太学,她没回半月小筑,而是转道去了大理寺。
从后街门直接进官署,还没等靠近,就看到栖迟站在院中树影里朝她拱手,她愣了下,下意识朝里面望去。養
屋子的雕花窗半悬着,能清楚看到一道人影。
青衣寡淡,似雪色,又似月光,柔软的堆在地上……
素娆眼睛弯了弯,抱着东西走了进去,「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在,无趣。」
言韫微阖的眸子睁开,看到她的刹那,眼底冰雪褪尽,染上了些许春光,「去哪儿了?」
「太学。」
素娆说着走到桌案前把书信和册子放好,笑道:「你突然赴宴,又突然离开,难不成是为了我?」養
「算是。」
言韫没打算告诉她那些朝中繁杂的庶务,视线掠过书信,「这就是你去找的东西?」
「我想找的没找到,只拿回了这个。」
素娆随意说了周子陵辞学一事以及她的怀疑,言韫拿起书信与书册对比一番,「端看笔迹的话出入不大,保险起见,找个擅长的人来一认便知。」
两人视线交错,默然笑开。
「栖迟。」
言韫对外唤了声,「去崔家把人请来。」養
他没点明是谁,但栖迟心知肚明,「属下这就去。」
他离开后,京兆府的衙役把尸身送来了,素娆让他们将李程和徐谌放在了一处。
言韫没有出面。
他们也没敢耽搁,安置妥当后就迅速离开。
「你把尸身讨来,是还有些地方要剖尸查验?」
言韫看得清楚,素娆点头道:「徐谌竹舍中的酒,还有李程那日的约,这其中必有关联。」
虽然李程有部分尸身肿胀,但从时间和腐败情况来看,胃里应该还能找出不少东西。養
言韫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以袖掩鼻轻咳了声,平息了内心的波动,转而说起了另一桩事,「两日后,便是太上皇寿宴,大燕和鲜夷使臣都已接近盛京。」
「那后面这段时间,盛京可有的热闹了。」
素娆眉眼含笑。
言韫看她不甚在意,提醒道:「鲜夷和上林私矿案,以及后面追杀我们的死士有斩不断的联系,此次遣使入京目的未明,你须得当心。」
「好,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