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1092)
在这忙碌而繁杂的时间里,太子到了出殡下葬的时候,因受双生子案连累,乾定帝废除其储君之位,以寻常亲王之礼下葬。
东宫无人。
势力衰微。
礼部承办的官员们很是敷衍,言韫自请接过了此事,亲自操办,送太子下了葬。
他向乾定帝陈情,希望能让太子妃见太子最后一面。
帝允。
当日,太子妃穿着兵甲,打扮成士兵,远远的看了眼,哭的几乎昏厥,素娆将她送回大牢时,她昏昏沉沉还叫着‘殿下’。
比起失去太子,她对自己斩立决的判刑无动于衷。
“求你们尽力保住孩子。”
她醒来后只有这么一句话。
不久后,御史台和中书经查,确定二皇子唆使人暗杀太子一事证据确凿,乾定帝震怒,剥夺其皇子的身份,囚于大牢,秋日立斩。
这下二皇子一党的官员也傻眼了。
太子没了,二皇子倒了,适龄的皇子就这么两个,剩下的一个三皇子,身份卑贱,怯懦胆小,不成大器。
这样一来,他们该去辅佐谁?
储君之位又空缺出来了。
离轩直到被移送刑部监牢还没想清楚,事态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几日前还对东宫的人赶尽杀绝,风光无匹。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时日无多。
牢中阴暗潮湿,虫蚁遍地,这牢房又是特意找给他的,十分安静,除了送饭和收恭桶,平日基本见不到人。
足够离轩思考。
他想了很久,突然站起身,抓住那送饭狱卒探进来的手,疾声道:“快去,去把你们尚书叫来,本殿下有话要和她说。”
狱卒被他动作一惊,反应过来连忙抽出手,晦气的啐了两口,“还本殿下,你现在就是个囚犯,想见我们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嘛!”
他说完慢吞吞的离开。
离轩面容扭曲,抓着栏杆大喊,“回来,你个贱民,我要见素娆,我要见素娆——”
他在牢里又喊又骂。
狱卒实在忍不住就禀告了素娆,听到他说离轩有话同她讲,想了想,还是去了大牢。
看到她,离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个公孙复有问题,他故意杀了太子,嫁祸给我。”
素娆挑眉,“这就是你想说的?”
离轩激动的神情一僵,“你不详细?’
“公孙复跟在你身边五六年,算是最早的一位幕僚,多年来替你筹谋,干了不少事,他为什么要嫁祸你?”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离轩哑口无言,须臾,他还是坚持己见:“我仔细想过,太子被贬皇陵后,公孙复一直撺掇我杀人灭口。”
“这有什么问题?”
储君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身为幕僚,不择手段只是为主上分忧而已。
只是太子仁善,从未想过这种手段。
下葬后一连数日,言韫虽然像往常一样处理公事,吃饭练剑,但肉眼可见的清瘦下去。
她知道症结在哪儿,却始终束手无策。
离轩被她的态度激怒,声调猛地拔高,“他当时应该收到我的传令,停止动手,却还是自作主张的把人给杀了,这难道不是问题?”
“这只是你的猜想。”
就像她也怀疑过其中的问题,但终究无法证伪,那就只能是一个猜想。
素娆等了半天,除了骂公孙复,他也说不出其他的东西,她耐心耗尽,转身离开。
关于双生子,宫中的决定下来了。
和言韫猜想的一样,乾定帝决定保留太子的一丝血脉,留下离桉,处死金元宝。
由洗砚台全权动作。
得到消息的当晚,言韫奉诏入宫,一直到宫门落锁他也没回来,素娆派人去打听过,只说乾定帝留他说话。
“夫人,大燕那边有消息了。”
竹宴拿着几个竹筒走来,素娆接过一一展开,有摇欢和雁回禀告重建消息网进度的,他们已经联络上了燕镜尧,证实燕镜尧是因筹谋杀了燕无极一事被罚。
至于燕王怎么知道的,和王宫中养的一个巫师有关。
燕镜尧着人暗中调查,顺着那人查到了他身后还有个主子,出自大雍朝堂,权势颇高。
信尾还提了一句,他们抓到的那个人,或许诈死脱身,返回大雍……
素娆越看越心惊。
幽州之行,她猜测神仙散,蓟州乱,私矿案,齐湘叛,这些都和前朝有关。
边关设局抓的那个人是蓟州作乱时叛军的将领。
按照推论来讲,他应该也是前朝的人,可燕镜尧查出有人在背后帮他们,一面扶持大燕的皇子和燕镜尧内斗,还利用边关之事打压于他。
另一面还救回那个‘前朝余孽’。
朝堂之上,位高权重。